“既然没问题，那我们就去雾去星。”云犀看了看星图。说罢，她有些怔住。

“云犀，你怎么了？”文竹看着她。

按住终端，云犀查了查一年半之前那次飞艇事故，果然，当时那艘飞艇的目的地，正是雾去星。

她的神色一下子变了。

拍了拍文竹的肩膀，让他安排路线，她转过身走出驾驶舱，去找纪临。

云犀察觉到了，那家伙有件事情一直瞒着她。”

第139章 空白卡牌

云犀进门的时候，纪临正在屋内看书。

汤响在驾驶室，文竹在帮着他扒拉路线，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低着头，看着面前的书页，看上去气定神闲，却似乎魂游天外。

云犀挪步到他面前，他才发现自己屋里多了一个人。

“队长，”纪临不咸不淡的问道，“找我有事？”

云犀只是看着他。

少年年纪极轻，却长着老实持重的一张脸，十分具有迷惑性。他澄澈的双眸中少有波澜，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云犀在这一刻却突然有些哀伤。

她没有说话，而是先闭上眼睛。

到了化神期，无需封闭五感，她就已经能够直接感受自然之力，能敏锐地探查四面八方的气息，还能感受一个热度善恶、业果与功德。

她此刻要探查的不是面前纪临的一切，而是她自己。或者说，是这个世界曾经的云犀。

魂魄已经圆满，但残留的气息仍在。这是一个月光一样至善至美的灵魂，勇敢、天真、善良、坚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灵魂，却奇怪地蒙上了一丝暗色。

有大业障也有大功德，奇怪，奇怪至极。

然而云犀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心中清明至极，已然明白了真相。

微微叹了口气，云犀坐在纪临床边。

纪临别过头来，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一年半之前，你和云犀一起经历了一场飞艇事故，”云犀看着他说，“我查过了，那次，那艘飞艇的目的地，正是我们下一步要去的那颗星球雾去星。”

纪临没有回声，他只是默默坐直了身子。

“上次我问你，是谁将达达石带上了飞艇，导致了那次飞艇事故。现在我终于有了答案。”云犀凝视着他说，“是我，或者说，是原本的云犀。”

听到这句话，纪临纪临猛地一震。

“当初，是云犀带着达达石上了飞艇，很不巧，那次正好遇上了星尘暴。”云犀看着纪临说，“她并不知道达达石遇上星尘暴会对飞艇的驾驶系统产生干扰，她是无辜的。”

纪临怔怔看着她，云犀微微一叹，却又说道：“可是，的确是她害死了飞艇上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一百多人，因为她的疏忽而死。”

“她没有杀人。”纪临突然这样说着。

“她当然没有杀人。”云犀不假思索的说，“当时，或者说现在，几乎没有人意识到达达石和星尘暴与飞艇事故有关，她当然不会知道。但，她最后肯定是猜到了。否则，她不会独自一人伴随着半艘飞艇坠落，她牺牲了自己，保护了其他人的生命。”

哪怕只留下一点点痕迹，她的灵魂依旧光芒璀璨。牺牲自己、承担着责任的勇气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她很勇敢，也很伟大，足可以称得上高尚。但她虽然走了，却还有心愿未了，却还有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完。

或许正因如此，才有一个新的云犀从天而降，替她做完该做的事，替她了却人生的遗憾。如果真是如此，云犀无比荣幸。

纪临紧盯着云犀，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声问道：“你称呼‘她’为‘云犀’？你不是‘云犀’？你到底是谁？”

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看着云犀，等着她的答案。

“我是云犀，但我也不是她。”云犀说，“我使用着她的身体，但，我不是她。”

她不是她……

她不是云犀……

纪临猛地扣紧云犀的肩膀，指尖嘞得泛白，几乎要陷进肉里，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又绝望，就这样死死盯着云犀，仿佛要从她那双鱼云淡风轻的眸子，一直看到她心里。

“你是云犀……”他这样说道。

云犀垂眸：“我是云犀。”

“你不是她！”纪临这样吼道。

“我不是她。”云犀重复着。

纪临的呼吸明显变得更加急促了。

“你到底是谁？”他这样问道。

云犀静静地凝视着他。

纪临看着云犀，那一刹那他的眼底深处甚至有了一丝杀意，他的身体颤抖着，眼角微红，几乎不能够控制自己。

然而，云犀并没有反抗。云犀只是看着他，没有动，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只是看着纪临的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