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新同桌,也是旧竹马(274)
赵子晨迎着最后那点日落,咧开嘴,笑得像个二傻子。
下一秒又认真道,“佳佳,你看右边。”
林佳下意识偏过脑袋,那双干净纯粹的深褐色眸子,霎时闪出丝丝光芒。
那边有着满池含苞待放的荷花,她方才停车时居然没留意到。
是啊,立夏都过了,5月也即将过去,夏天早就悄悄来了。
大半个月前,妈妈摔伤了腿,行走不便,她平时要上课,也没法照顾,便把妈妈送回了老家这里,拜托婶婶帮忙料理,自己则一到周末就回来。
但即便是周末回来,除了照顾妈妈就是学习,也鲜少有时间出门,所以都不知,村尾这池里的荷花,今年竟长得如此茂盛。
因为妈妈的事,她一度情绪大跌,好在学校里,有初初和赵子晨这些好友陪在她身边。
而周末放假,赵子晨也会在周五送她回到老家,周日再过来接她回南城。
南城到老家,最多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她说过自己一个人可以,可赵子晨非得陪着她,她拗不过,最后干脆好好享受对方的好意。
林佳看着荷花池里那一朵朵青里泛白、白里泛粉的花苞,有些出神,以至于自己都没留意到,抓着赵子晨衣服的手,不知何时环上了他的腰身。
终于过了荷花池后,赵子晨慢慢把车速提了上去,漫无目的地绕着乡间小道行驶。
林佳把头探到他右肩,问道,“所以你刚刚开得慢,就是想让我看那池荷花吗?”
赵子晨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林佳,不答反问,“好看吗?在这龟速的小电驴上看,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侧头扫着沿途的风光,双眸笑成两弯月牙,“嗯,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但不仅是因为在小电驴上,还因为你在身边。
所以荷花好看,沿途的烟火气息也好看,周遭的一切都好看。
小电驴仍旧行驶在路上,这初夏的风,和煦地从两人身上扑过,似乎想把大大小小的烦恼悉数带走。
“赵子晨,前面岔路你往右边开。”漫无目的一阵后,林佳突然有了想去的地方。
赵子晨按着她指的路,兜兜转转开了几分钟,最后把车子停在一处小山坡底下。
两人走上小山坡,底下是一片郁郁青青的稻田。
“我小的时候,爸妈常年不在家,都是爷爷奶奶带着我,那会爷爷奶奶还种田,晚上经常忙活到七八点,我就跟别家的小朋友一起,坐在这个小山坡上等他们忙完,然后一起回家。”
林佳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那会村里的人还在这搭了个简易的亭子,还装了灯……”
赵子晨视线黏在她脸上,安安静静听她说着,适当的时候回几句。
夜幕开始降临,天色也逐渐暗淡下去,林佳突然走下小山坡,往田间小道走,“你今天为什么来?”
今天是周六,按照往常,赵子晨会在星期天下午才过来接她回南城。
他跟上她,故意借着下坡的惯性牵住她的手。
林佳也没有挣脱,侧头等着他的回应。
“因为今天也想见到你。”赵子晨跟着她悠悠的步伐,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温柔又认真。
林佳脸一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内心悸动又羞涩。
她没再说话,继续缓缓向前走,走了一会终于停下,松开身旁少年的手,道,“你听。”
赵子晨不解,“听什么?”
“夏天的声音。”她顿了顿,继续道,“你可以闭上眼睛慢慢感受。”
赵子晨见她闭目,自己也跟着合上双眼。
刚开始,他只觉得周遭有些静谧。
慢慢地,他听到了微风吹动大片水稻叶子的沙沙声,还感受到了虫鸣,蛙叫。
以及,突然落在耳朵上的吻。
他猛地睁开眼,侧头看去,然而肇事者早已往前逃到他伸手够不着的地方,此时仍旧脚步不停地朝前。
赵子晨就这么定定看着她,好一会才徐徐笑开,低低喊了声,“佳佳。”
这会林佳小心脏正杂乱无章地跳着,听到身后的喊声,脚步一下顿住。好半晌,才有些视死如归地转过身来打量他。
身前的少年并没有动,只是看着她,弯眉低笑。
林佳盯着那张脸,有瞬间的呆愣,像是被某些东西,轻轻拨动了心弦,然后,就此沦陷。
这一刻,她有种,世界上再好的东西,都不及他这温柔一笑的错觉。
见她怔怔的,赵子晨张开双手,温声道,“过来,抱抱你的心上人。”
林佳回神,低下头,抿唇害羞地笑着。
最后,终归是感情战胜了羞涩与怯弱,快步走向他,抬手环住他的腰背。
赵子晨张开的手也在一刻收回,搂住身前的小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