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明月(437)
没想到,妹妹的消息没得到,却得到了有人找青木丝谷的消息。
回到家里,发现妹妹和青木姑娘都在自己家,就把细川先生找青木并希望她也能通过新四军前往延安的想法告诉了青木丝谷。
“青木丝谷说她离开时两个孩子几乎同时患了黄疸,只是因为当地的许多婴儿都会感染黄疸,她急于去寻找细川先生,打算先把孩子寄托在夏杏芳那里。
更重要的是,由于她本人心情和对当地饮食不适应的关系,奶水一直特别不稳定,两个孩子基本都是由夏杏芳在哺乳,她离开时也没有特别觉得愧疚。”
明如星若有所思地说:“听说两个孩子中有一个夭折了,至于是细川的孩子花子还是功珀的孩子桃子,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夏杏芳现在带着的孩子叫桃花。”
听到这儿,大家都沉默了。
寂静了好长时间,糜腊佳叹了一口气说:“今后,只要夏杏芳不说,我们这些人,谁也不要试图去打听这个孩子的真正身世。”
——一三八——
在去南泥湾的路上遇见谢阿芝是糜腊佳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黄满铤邀请糜腊佳和明如星去南泥湾的主要原因,是作为应对封锁而整建制去从事农副业生产的部队,大部分已经开赴前线,那里的土地及生产管理正在完全移交给边区政府和当地百姓。
在黄满铤看来,无论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意义,还是军民鱼水情的生动实践,对于一个做后勤保障和军需工作的军人而言,怎么说都不过分。
而如果让有相当影响力的《民醒报》的高级记者关注这个问题,比他自己孤芳自赏更能显示出其意义。
但是,谢阿芝的出现,糜腊佳知道必须改变她已经不多的时间去关注她更应该关注的事情了,毕竟去南泥湾参观的现实意义远没有去见一个集团军司令官来的迫切。
糜腊佳的敏感还在于对事物前瞻性的判断,黄满铤从当年的《梁州日报》上就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了。
虽然为邀请作为大记者的糜腊佳参观南泥湾的事已经筹备了很长时间了。
但是,今天,他当然能接受这个大姨子的决定,他只能自下台阶式地说:“等有空了我再汇报南泥湾的故事。”
没有糜腊佳的光临,黄满铤是不敢随便去马伯略那里拜访的。
虽然每次偶遇,马司令都会说欢迎到家做客之类的话。有时候,马夫人也会专门盛情邀请糜菀佳夫妇去家里改善一下生活。
但除了马司令刚刚入住延安那次,他们还真的没有擅自登过马司令的门。
当然,那次让黄满铤给菊花岭捎口信的时候,马伯略还只是延安的客人。
糜腊佳和谢阿芝一路兴高采烈的聊着,她们一个用徽州话,一个用上海方言,说到兴奋点,糜菀佳和明如星跟着一起哈哈大笑,只有黄满铤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笑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高兴?
一行人爽朗的笑声,老远就惊动了在半坡上窑洞里的马伯略,没等他们走到院子跟前,马伯略已经迎候在院坝外面了。
远远地,一看见马伯略,黄满铤和糜菀佳就立正、敬礼,大声喊到:“司令员好!”
马伯略还了个礼并没有对他们说话,反而是对着糜腊佳说道:“是什么风把糜大小姐吹来了?不是要来采访我吧?我可是这里的新兵,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糜腊佳也大声说道:“司令员的戒备心理也太强了吧?我今天是来走亲戚的。夫人和我嫂子是结拜姐妹,我是来看我姐姐的,顺便也把司令员姐夫看看。”
正说着,一行人已经到了窑洞前的院坝上。
糜腊佳主动上前和马伯略来了个大大的拥抱。马伯略边笑边说,到底是文化人,现在又在香港那个花花世界,果然大胆新派。
刚才你说是来看望你姐的,那你可就是我马某人的小姨子了,咱们就算是一家人了。
糜腊佳看着谢阿芝说:“姐,你瞧瞧,这么多年了,原来马司令压根就没有把腊佳当一家人看!”
谢阿芝解嘲说:“他呀,就是在家里,不是地图就是情报,就连我也不过是他的勤务兵。”
马伯略一侧身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里的话还是进到家里再说吧。”
走到门口,黄满铤往旁边一站,立正、敬礼,认真地说:“司令员同志,我在门口值勤,有事您叫我!”
马伯略走上前去,把黄满铤举着的右手拿下来说:“怎么?这是在延安,又不是在前线。再说了,我们说的话又不怕别人听见了。你也进去,我有话跟你们一起说。”
一进到屋里,没等大家坐下,马伯略就严肃地说:“以后称呼我的时候,一定要加上「副」字。副司令就是副司令,干嘛非要叫司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