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明月(125)
糜老太太隐约觉得儿子屋里进了人,但她仔细一想,这下人都是两口一家的,想必是儿子和媳妇闹着玩,本来没有当回事。
但是,老太太毕竟心里有事,睡得不是特别踏实。等到半夜糜海仓从章氏房里回自己屋里时还是吓得叫了一声。
当他确认是二姨太时,已经把老娘惊醒了。等了半夜的何氏哪里会放过丈夫。
可这糜海仓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一阵子为女儿的婚事操心费神的,又刚从不满三十的章氏房里出来,哪里应付地了如狼似虎的何氏。面对百般缠绵的何氏,糜海仓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陈氏表面上看是个吃斋念佛的人,再说她要端着长房的架子。
糜海仓每次只要到她房里去,不折腾一夜是休想走的。作为长房,她一直没有生养使她表面上看着低眉顺眼的,侍候起丈夫来也是最尽心尽力的。
自从章氏生下个双胞胎,老爷做主让儿子跟了她之后,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天性也就解放出来了。
没有生养让陈氏的身材保持得很好,糜海仓去她房里一夜不走,也有不想走的成份在里面。
每次她算着丈夫要到她房里去时,总是要精心的准备的,沐浴自不必说,扑粉、上妆、熏香一样都不马虎。
丈夫在她那或坐着或躺着,她是不着急办正事的,要先把夫妻间的情话、自己身子的曼妙之外展示个够,待其他房里都吹了灯熄了火她才肯上床。
到了床上,丈夫是不必多动的,她会用她温柔的小嘴、纤细的小手不停地在丈夫全身游走。
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把奶子喂到男人嘴里,她知道什么时候该用哪个部位去磨擦她男人的哪个部位,直到丈夫实在控制不住了,才让丈夫爬到她的身上来,随他怎样蹂躏自己。
糜海仓的几房太太中,窦氏是个真正的封建卫道士。她的脚缠得最彻底,是那种真正的三寸金莲。
糜老太太,甚至连她自己也是引以为自豪的。窦氏的家境是糜家几房媳妇里最差的一个,她始终认为糜海仓之所以愿意娶她就是因为看上了她的脚。
再说,她的亲女儿茹佳就住在她隔壁,丈夫多长时间到她屋里来一次她是不争将的。丈夫来了她也觉得是在尽妻子的义务。
章氏自持是糜家的大功臣,又是年龄最小的姨太太,自然要任性些。
糜海仓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媳妇,到她房里去的当然要比别房里多些。
自从马先生和梅女士走后,糜府里来往的人少多了,事情也要少些。
宝柱整天跟着糜海仓不着家,许有福也是那种动手能力比动嘴能力强的人,朱进老两口更是从来不多说一句话的,糜府上下整天听到的都是媳妇和孙女们的声音。
这对于从小在深宅大院长大又嫁到糜家这个大户人家的糜老太太姜氏来说,是无法长期忍受的。
老太太的情绪终于在何氏第二次半夜跑到儿子屋里时被激怒了。
大清早,老太太把四个下人都打发了出去,让宝柱陪着茹佳去街上逛逛,然后把儿子和四个媳妇全部召集到一进堂屋供着祖宗牌位的神龛前。
虽然知道是老太太召呼的,但当老太太一身正装、把好久没有拄过的凤头拐杖在地上蹾的山响的时候,陈氏、何氏、窦氏、章氏还是有些紧张的。
特别是当老太太让儿子请「家法」的时候,她们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糜老太太从礼法讲到家法,从人道说到妇道,越讲越激动。
老太太提高嗓门说:“丈夫是你们的丈夫,可他也是我的儿子,是孩子们的父亲,更是糜家的顶梁柱,这家里有晚辈还有下人,女人们都该自重些。”
她特别警告了何氏,夸赞了窦氏,并明确要求何氏收拾收拾,半月之内搬到浮梁去,要不怎么体现是我糜家招的女婿而不是嫁了姑娘。而且,没有什么大事,不许何氏随便到冉州城里来。
陈氏也在被训斥之列。说她本应带头,可整天端着个架子,一点没有做长房的样子。
从今往后,家中神龛和佛堂的香烛全由陈氏来接续,昼夜不许中断。
章氏则领了一个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的差事,让她和窦氏带着茹佳跟着明家的媳妇们学学刺绣,必要时约些媳妇、姑娘们到家里来比比手艺,也让这府上增加些人气。
她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老太太摆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自然是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
媳妇们都走了后,老太太对儿子说,这茹佳姑娘的婚事也该想想了。
——三十八——
学刺绣、比手艺、赛绣品的事,真让章氏和窦氏给折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