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不敢当(6)
“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娉婷呢喃,忍不住跪坐下来,掩面而泣,“殿下你究竟在哪里……”
容与没有在太子府多待,吩咐娉婷照顾好君澜,与君澜交代了三日后的洗尘宴后便离了去,看来靖王君从弈给容与的压力确实不小。
容与离开后,娉婷神色冷漠,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你过来为本宫梳头。”见娉婷这神情,君澜吩咐了一声,娉婷这才不情不愿地来到君澜身边。
娉婷刚伸手从桌上拿起梳子,就被君澜握住了手腕。
娉婷一愣。
君澜低声:“娉婷,是我。”
娉婷指尖一颤,“啪嗒”一声,玉梳落地,跌成两半。
第4章 宫宴
次日,天色一早,应容与要求,君澜早早就进了宫。
“父皇。”望着床榻上苍老的男人,君澜轻唤。
几月不见,皇帝苍老的似变了一个人,君澜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变老得这么快。
明明记忆中的父皇还是俯瞰大齐的男人,这才过了多久,他已成了满头华发的老人。
殿内的香炉里燃着龙涎香,袅袅青烟起,模糊了君澜的视野。
“澜儿,你过来。”皇帝朝着君澜招了招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别干站着,过来坐。”
君澜应了声“是”,上前来到君从盛身旁坐下。
“自从你搬出宫外,就没再像现在一样同朕亲近了。”君从盛将君澜放在膝上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拍了两下,叹道,“朕知道你心里怪朕当年,但是身为君主,纵然可以手握天下大权,却也摆脱不了帝王的无奈,帝王的可悲谁又能知晓?”
感受着君从盛手心里传来的热度,君澜心中一紧。
从小她与父亲的感情就不是很深,忽然听到这个男人提起当年的事,君澜的心中一片复杂。
那些记忆里只有清冷的冷宫、孤独的母亲、病弱的哥哥,和皎洁的残月。
荒草古井,残月如钩,现在想想,那里虽萧索荒凉,却承载了她最干净纯真的童年。
君从盛没有怀疑君澜的身份,只是问了问君澜在民间时的生活,君澜也如实回答。
从北宸殿中出来,君澜一眼便见到等在殿外的容与。
容与依旧是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袍,在朝阳之下逆光而立,阳光勾勒出他身影的金边,似遗世独立。
但君澜却知道,他早已陷入皇权争夺的泥淖中,不再是她印象中那个干净的少年,也或许是她从未了解过他。
君澜掩起眼中的苍凉,快步来到容与身前,深吸了口气,又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浊气,道:“右相大人久等了。”
见君澜这番模样,容与眯了眯狭长的凤眸,不动声色道:“陛下可有问殿下什么?”
“问了我受的伤重不重,在外过得苦不苦云云。不过我全是按照右相大人吩咐答的,皇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君澜说的很是得意,眉飞色舞。
“现在还在宫中,殿下还是稳重一点的好。”见君澜那明媚的笑脸,容与皱眉道,”还有,殿下需自称‘本宫’,在宫中切莫让人看了笑话。”说罢,容与转身离开。
见容与离开,君澜才松了口气,收起脸上的笑容,向宫外走去。
为君澜接风洗尘的洗尘宴开设在大齐皇宫的御花园,但凡在朝中有个一官半职的人都收到了请帖,并带着家中女眷一同赴宴。各位适龄的世家小姐群芳争艳,都打算借着这机会觅一个良婿,就算当不上太子妃,说不定也能在宫宴中遇上一个心仪之人。
君澜早早就进了宫,问候了君从盛后就来到御花园中的湖心亭。这边没什么景色,来往的人也稀少,自然也少了许多吵闹。
这边君澜倚着栏杆闭目养神,不远处的岸边突然传来女孩子的吵闹声。
君澜定睛望去,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那是容与的义妹,魏国公萧愈的独女萧芷。
君澜对这个萧芷还是十分了解的。萧愈府中有三个儿子,却只有这一个女儿。对于这个老来得女,萧愈宝贝得很。萧芷作为魏国公的掌上明珠,平日里也飞扬跋扈的很,不知今日是哪个倒霉蛋又惹了这大小姐。
不远处的几人越吵越凶,甚至动起手来。君澜见情况不妙,连忙起身向那边走去。
推搡过程中,岸边两个少女互相拉扯着,纷纷落入水中。等君澜赶到的时候,早有侍卫将两人救起。
“你这野种,好大的胆子,竟敢推我!只要有我萧芷在的一天,你就别想进萧家的门!”萧芷浑身湿透,指着对面同样湿漉漉的少女,怒骂着吩咐身旁的几位侍女,“这贱人竟然敢推我到湖里,给我收拾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