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不敢当(2)
“不需。天色不早了,你退下休息吧。”
次日君澜起了一大早,早早就来到容与府上。容与府上的小厮见了君澜连忙行礼。
“你家主子可在府中?”君澜问。
“右相大人今早并未出府,小的这就去通传……”
小厮话音未落,君澜便已迈入府中。
君澜顺着抄手游廊,还未到容与房前,便在廊上遇见了他。只是容与正与身边之人谈的投入,并未发现她。
君澜闪身躲到柱后,原本想着给容与一个惊喜,但是容与与身边之人的谈话,却是实实在在地给了君澜一个惊吓。
“义父无需担忧。如今皇上身子不如以前,太子又掌握在我们手中,区区一个二皇子君璟,根本不足为惧。哪怕君璟真的与靖王有所勾结,到时候只要拿到西北虎符,还怕他靖王三十万驻军?天下早晚还是属于义父您的。”
“容与做事,老夫向来信得过。”
容与的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君澜耳中,哪怕君澜出门时已经穿了几层厚衣裳,此时身后袭来的凉意仍旧让她忍不住地发抖。
这算什么?一直相信的好友其实一直在背后算计利用自己?她原以为容与是真心辅佐自己,哪里想得到他不过想让她做个傀儡皇帝。
君澜一个踉跄,脚下踩到了一根枯枝,突兀的声响立刻让容与警惕起来。
“什么人?”眨眼间容与已经来到君澜身前,君澜纤细的脖颈就这样掌握在容与的手中,只需容与轻轻一使力,君澜的性命就要交代在容与手中。
君澜想要问一句为什么,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
容与见到君澜,眼眸深邃如井,直到君澜面色发青,这才松开扼住君澜脖颈的手,冷声问:“太子殿下怎在此处?”
见容与丝毫没有事情败露的惊慌,反倒依旧是一派从容,君澜忍不住怒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一切就是殿下听到的这样。”
“难不成右相大人与魏国公想要合谋造反?”君澜目光如炬,控制不住提高了音量。
“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话,帝位还是殿下的。”站在一边的魏国公萧愈走到君澜的身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当然,只要殿下乖乖听话。”
君澜毫不畏惧地望着萧愈因年老而浑浊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若是本宫不呢?你就不怕本宫去告诉父皇?”
“这样就要委屈殿下,长眠于这右相府的地下了。”
□□的威胁,君澜不会听不出来,但是她却没有能力反抗。这样想一想,她君澜入主东宫多少年,许多事情都是直接由容与操办,而她几乎所有权力都被容与架空,也难怪就算她正面撞上容与的阴谋,他还是有恃无恐。
什么多年挚友,什么金兰之交,在这一刻统统变成了笑话。
当天容与的生日宴众人都以为是太子君澜身体抱恙并未参加,只有君澜自己知道她是被软禁在太子府。
君澜被软禁在太子府整整三日,期间只有容与来过。
“殿下,皇上病重,怕是不好。”
君澜望着对面坐着的容与,他依旧是一席素雅白袍,清冷的面容如朗朗皎月。只是她第一次看透,原来这样干净的人,心却如泼墨一般的黑。
“微臣已经待殿下向陛下问了好,毕竟……殿下身子也十分不适。陛下心疼殿下,并未怪罪殿下。”
容与清冽的声音荡在君澜耳边,激起君澜心中熊熊燃烧的怒意:“滚!本宫不想看见你!”
是夜,君澜在睡梦中睡得也并不安稳。
“走水啦,走水啦!”
“快救火!”
“殿下还在里面,来人啊!”
“……”
外面传来的声响终于将君澜吵醒。君澜醒时殿内已是充满滚滚浓烟。浓烟冲入鼻腔,君澜咳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来人……”君澜出声,嗓子被烟熏得异常沙哑难受。
屋外火光冲天,隐隐约约能看到匆忙的慌乱的人影。到处是呼救的声音,却不见有人进屋来施救。
君澜踉跄着跑到门边,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携着热浪的火舌,君澜只觉得面上一阵剧痛,痛呼一声跪地掩面。
虽是如此慌乱的情况,但君澜的思绪却异常清晰。
火是从外烧进来的,空气中有浓重的火油味,这绝不是意外起火,而是人为纵火。
这么想要至她于死地,除了容与,君澜想不到第二个人。
“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君澜只想笑,笑自己的无知与无为,笑自己错把佞臣当忠良……笑自己甚至心底还有一丝丝的痴心妄想。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淌在烫伤的面颊上疼痛异常,但是这痛比不上君澜心中的痛,心中的恨,还有心中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