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看向顾之行，他不笑的时候的确有点冷，侧脸依旧好看，握着酒杯的手指纤长，毛衣处的手腕突出一部分。

顾之行端着的酒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唇上沾染了点红酒的颜色，仰头的时候露出白皙的脖颈，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微动。

陆卿忍不住跟着咽了一下口水。

陈衍对上她的目光，唇角挑起。

陆卿像是被抓包，心虚地收回目光。

顾之行左右看看，这两个人眉来眼去当他不存在？

陆卿看出端倪，纵使不想走，她也该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

“咳！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们继续。”

这点事陆卿还是懂的。

她以为顾之行那么看着她是因为吃陈衍的醋，却不知顾之行的不满是因为陆卿和陈衍两个人眼神交流他撞见了。

“现在？”

“嗯。不早了。”

“我送你。”顾之行放下酒杯。

“不用，就隔壁，十分钟的事。”

“夜里不安全。”他坚持。

陈衍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今晚先到这吧，我也得回去补觉了，这两个月这片场没怎么睡好。”

“这么早就走了？”陆卿诧异，她还特意给他们留了二人空间呢。

“你刚刚才说过不早了。”

“你不是近嘛，出个门的事。”陆卿为自己找借口。

“行了，正好一块。”顾之行穿外套准备出门。

陆卿也穿好大衣，带上随身物品。

陈衍就什么都不用，开门直接回自己屋了，临进门前，还对陆卿挥挥手，“下次再约。”

“好啊，再见。”

门被关上，电梯也到了。

顾之行默不吭声，先一步进去按电梯，陆卿跟在他身后。

小区里不见人，树影婆娑，随着路灯的光线摇曳生姿。

顾之行走在她身侧，话也不说一句，还是陆卿打破沉默。

“今天谢谢你啊。”

“应该的。”

他的声音闷闷的，半张脸在围巾了，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仍足以魅惑众生。

围巾也很眼熟，是上次陆卿围过的那条。

“怎么了？”陆卿撞了下他的胳膊。

顾之行停下，低眸俯视着她。

夜里模糊，这片正好远离路灯，只觉得他眸子漆黑一片，眼底的情绪却看不清。

短暂的沉默后，他问了句：“什么时候搬家？”

“先回去整理一下，那边到期之前吧。”

“到时候叫我。”

“放心吧，免费的劳动力我可不愿意错过。你真不要房租？白住会不会不大好？”

顾之行没搭理她。

这一送一直送到她家门口，这次顾之行倒是没要求进去，只是叮嘱道：“早点休息。”

“等会儿。”陆卿叫住他，心有戚戚，“我上次耍什么酒疯了？很严重么？”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的眼睛，“不严重。不过是说了一些心里话。”

“什么心里话？”陆卿恨不得按下大脑中的回放键，可惜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顾之行没答，只道了句：“走了。”

说完就下楼了，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处。

陆卿关上门，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究竟是什么来着？

☆、女婿

陆卿是个行动派，打定主意要搬家，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之后就开始整理，一顿操作猛如虎，大大小小的物件从柜子里折腾出来摆了满地，又没力气收拾了。

一来二去，太阳已经落山。

不愧是她，凡事只有三分钟热度。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陆卿拖着疲惫的身躯绕过地面的障碍物去开门。

顾之行穿了件中长款大衣站在门口，高挑有型，与身后破旧的楼梯间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

“刘姨叫我过去吃晚饭，听说你还没回去，顺道把你捎上。”

室内无处下脚，顾之行目光从遍地狼藉扫过，锅碗瓢盆没有，家用电器倒是不少，最后回到陆卿的脸上。

“你这是？”

“我不是想着一会回老房子，有什么东西用不上可以顺道带过去给他们，省得到时候搬家来回折腾。”

陆卿绕过纸箱，瘫软到沙发上，“结果拿出来之后就懒得动了。”

“这些东西我那都有，你看有什么是刘姨需要的，用不到都处理掉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楼下刚好有旧物回收箱。”

顾之行脱下外套放到沙发上，弯腰着手装箱。

“你别动，粘你一身灰，放那吧我来整理。”

“你确定？”他仰头看着她，眼中尽是怀疑。

好吧，不确定。

顾之行不来她能让它们堆到明天。

陆卿依依不舍地从沙发上挣扎起来，把地面上的东西粗略过一遍，她经常逢年过节网上扫货，很多东西买回来拆开包装就没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