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大概是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要做梦的，所以总会觉得有些疲惫，做的梦浅显一些，就会很有精神头，因为梦了你也不记得，而有些梦扰乱人心，更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就像是切身实际的发生过一样，所以这晚上的休息，也就跟没睡一样，十分疲惫了。

沐阳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精力充沛的很想出去跑一圈。

刚刚站起身准备出去，又担心张天师担心，只能翻来覆去的等着张天师清醒。

可沐阳滚着滚着，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刚刚还精神奕奕的，这会儿就神智不清了。

沐阳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进入了一个梦境，而他这次不是观望者，而是主人公。

他说着自己不会说的话，流着痛苦的眼泪，身上很疼，声音也不是他的，是个赢弱的女声。

沐阳一愣，看来他的神志还是他的，只是身体不是了，因为他在那个人的身体里，所以看不到她到底是谁，却能知道打他的是谁。

又是那个女人，怎么每天都在打人，而他也不用猜了，自己肯定是那几个女孩儿中的一个。

以前看着，只是觉得女孩儿们实在是太瘦了，现在他就在女孩儿的身体里，才能体会到，她们到底是有多瘦，大概是除了那一层外皮之外，就只剩下森森白骨了吧。

想他第一次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还都是孩子，小小的，肉肉的，那么可爱。

可现在也只是转眼之间的梦境，她们已经变成了枯柴。

『贱人，我打你，你居然还敢躲。』

沐阳的脑子里在想着事情，身体却有自己的行动，沐阳知道，他只是在重复那天的事情而已。

只是这次，女孩儿又是因为什么被打？

低低虚弱的女生从他的口中发出，带着恐惧，带着讨好『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错了？错了就行？你一个拖油瓶，凭什么吃我肚子里孩子的东西？那都是给他补身体的，你一个便宜货，有什么资格吃？』

女孩儿双腿打着晃，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只是太饿了，我真的太饿了。』

『切，饿也是你活该，我让你把院子里的草都拔了，给了你一天的时间，你看看你，才拔了多少？就这点事儿你都干不好，还想吃法？

你就跟你那个妈一样的招人烦，都死了还要留下你们，怎么就不带你们一起死？

招人恶心。』

女孩儿听到那个女人诋毁她的妈妈，身体里涌上来一股力道，双手推出，直接推到了女人的肚子上，声音也从虚弱变成了暴力。

『你才是贝戈人，你才招人烦，你才让人恶心，我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你这种女人就该死，你这种人生出的孩子也不会是个好东西。』

"啪"

一声脆响，沐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抬眼一看，居然是她的爸爸，她的爸爸打她，为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男人赶紧走过去扶起地上的女人，满眼满心的都是心疼『疼不疼？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儿，孩子小，不是故意的。』

男人安抚的拍拍女人的后背，又给了女孩儿一个巴掌。

『她对你们这么好，你怎么能下手？就这么点儿年纪，你就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我要是不给你点儿教训，你是准备杀人了？』

男人抽下了自己的皮带，一下一下的打在女孩儿身上。

沐阳只觉得心里阵阵的疼，身上的疼好像都不算什么了，沐阳想着，女孩儿对这个父亲应该已经绝望了吧。

『你不是我的爸爸，你看不到我身上的伤，你也看不到姐姐妹妹身上的伤，你怎么不问问我们过的好不好？怎么不管管我们的死活？』

『她就算打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看看刚才，你都要杀了她，她还在替你们讲话，她要是平时不管着你们，你们现在就全在监狱里了。』

女孩儿的哭声很惨，叫声也很大，邻居们来敲门，却是没人去开。

楼下传出来撞击的声音，随后听到"嘭"的一声，有东西落在地面上，随后就是跑步的声音，沐阳看到的，是昨天那个讲故事的女孩儿，她们的大姐。

她浑身都是血迹，脸色苍白到奄奄一息，却还能有力气跑过来护着自己的妹妹。

皮带一下一下的落下，沐阳很想大喊一声，"你是畜生吗？没看到自己的女儿快死了吗？"

可沐阳的声音卡在脑子里，根本冲不出去，更别提开口了。

大概是男人打累了，又或者是解气了，手上的动作终于是停了下来。

男人也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地下抱作一团的两个孩子，浑身是血，跟灰尘混在一起，别提有多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