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震惊已经无法展现白小虎内心的崩溃, “竟然真的有妖怪……”

“……”程天舟默了一瞬，开始组织语言：“我不是妖怪。我们和人类一样, 都是智慧生物，只会拥有两种形态罢了。”

眼见一头老虎在自己面前口吐人言，还是往日熟悉的声音, 白小虎心里的恐惧渐渐被好奇替代。他坐在地上，上身稍稍前倾，右手微微抬起，似乎要确定一下这到底是不是幻觉。

“天舟？”他的手不确定地悬在半空，想碰又怕被咬。

程天舟蹲坐下来, 端端正正地伸出一只前爪，接住白小虎的手掌。

白小虎一双清亮的杏眼一下子就瞪圆了。他的手落在梅花瓣似的虎爪上，只有对方的一半大小。想让一个猫奴抵挡猫爪子的诱惑实在太难了，白小虎上一刻还吓得双腿发软, 这时候满心满眼却只有手掌下的肉垫子。

他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一起握住程天舟的虎爪子，轻轻地捏了捏——

超有弹性！

白小虎的双眼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仰头看向程天舟，就要发出一声惊叹，身体却忽地僵住了,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大猫缺乏面部表情，更显出一份食物链顶端捕食者的凛然气势, 总是平静无波的双瞳是动物界顶级杀.手才有的无情和漠然。

然而下一秒，这只天生的杀.手在察觉到白小虎的僵硬后，竟然不知羞耻地歪了下脑袋。

白小虎的血槽顿时就空了——

怎么可以这么萌，太犯规了……

白小虎捂住心口，简直要被萌得倒地不起。

“现在还怕我吗？”程天舟继续歪着脑袋，黑色的瞳孔在光线昏暗的洞穴里放大大极致，几乎充满这个眼眸，黑宝石似的比婴儿还来得纯真与无邪。灵巧的尾巴尖偷偷扫过白小虎的膝盖，然后乖巧地绕到前面的爪子上，像只无辜的猫咪，带着点委屈，哪还有猎食者的凶残和血.腥。

白小虎激动得快要晕死过去。果然是猫科动物，卖起萌来完全没有压力，天生碾压所有动物，根本让他起不了一点戒心好不好！

“不怕，一点也不怕。”白小虎仰头期待地望着他：“我可以摸一摸你的下巴吗？”

程天舟一点不顾节操，俯下一颗大脑袋蹭过白小虎的脖颈，然后身子一翻，四肢搭在身前，长长的尾巴绕住白小虎的腰部，圆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瞳充满信赖地望着白小虎，无声地邀请着。

白小虎立即宣布阵亡，激动地撸了把大老虎下巴与胸口之间乳白色的绒毛，暖洋洋毛乎乎，仿佛将云朵抓在手心里。手掌贴近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大猫胸口的震动，似乎下一秒就能听到呼噜噜的声音。

一人一虎的距离越来越近，白小虎几乎半个身子趴在程天舟身上，大老虎有力的尾巴卷住他的腰部，沉迷撸猫无法自拔的少年渐渐被狡猾的大老虎整个圈进怀里。

“我是不是在做梦，竟然真的摸到大老虎了。”白小虎抬起脸来，依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程天舟用脑袋蹭蹭他的脸颊，试探性的伸出舌头。他小心地收起所有的倒刺，轻轻地舔了下白小虎的下巴。

白小虎摸了摸自己被舔到的地方，维持着傻乎乎的梦幻表情：“天舟，你刚才舔了我吗？”

如果不是有一层毛盖着，程天舟这时候的脸早就红得滴血了。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噜”，又舔了下白小虎的下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舌尖离开时扫过了白小虎的嘴角。

白小虎露出了每个被猫主子临幸时都会露出的迷醉笑容，嘿嘿笑道：“你变成老虎后，习惯和行为是不是会受到猫科动物的影响？怎么这么喜欢舔人？”

回应他的又是一个湿漉漉的猫吻。

白小虎渐渐从冲击和激动里回过神来，问道：“所以水潭里那只也是你的同类吗？”

程天舟四肢依旧搂着他，开口道：“嗯，挺多兽族不习惯住在人多的地方，有些就会去动保站工作，或者做森林公安。刚才那个人就是虎园里的保育师。”

白小虎大感神奇：“兽族？还有别的动物吗？”

程天舟：“嗯，全是食肉动物。”

白小虎：“你们的同类多吗？”

程天舟想了下：“国内一千万多点吧，最新的兽族种群普查我还没关注过。”

白小虎震惊，也就是说，华国境内一百人中就有一名兽族。

“一千多万……竟然有这么多。”他低声道，脑子里突然绷起一根弧线，“我们学校里呢？”

程天舟：“不止我一个，具体多少不清楚。”

白小虎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焦急道：“要是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抓去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