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格那天回去后连游戏也玩得不顺利，脑子里总是飘过白小虎眼眶微红强作镇定的模样,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伤了对方，于是忍不住迁怒那个在年段大群里匿名爆料的人，打定主意要揪出这个小人。

让人查了后, 两天过后，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正好这时第一节 下课, 班主任过来说了放假期限和之后的补课安排。班上顿时一阵“嗡嗡”的，都在讨论放假去哪儿浪。

“你国庆有打算去哪儿吗？”付明格手里转着圆珠笔，漫不经心问道，眼角却观察着白小虎的表情。

白小虎正在整理上节课的笔记，闻言依旧低着头，回道：“和我爸妈去云山。”

“云山？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付明格只记得云山离长林市不远，好像是什么保护区的边缘山区。

白小虎：“去云山的华南虎繁育中心啊。”

付明格恍然：“哦，你记得爸妈是这块的专家。”

白小虎随口“嗯”了声，察觉身边的人忽然不说话了，倒是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白小虎停笔，转头见付明格嘴巴都可以吊油瓶了，疑惑道：“怎么了？”

付明格手指头戳课桌：“你怎么不问我去哪儿啊？”

“……”白小虎默了一瞬，问，“那你有什么计划？”

付明格故作深沉：“大概是沉迷学习吧。”

“……”白小虎回过头继续整理笔记。

“咳咳，”付明格装模作样咳了一声，说，“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人告诉我，上次在大群里发视频和照片的人……”

白小虎停笔，黑琉璃似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付明格。付明格不由坐直了软趴趴的身子，说：“是五班的曾繁，你跟他……以前结了什么梁子吗？”

“曾繁”两个字从付明格嘴里发出，落在白小虎耳朵里，他的大脑过了好几秒才消化完这个信息。

“……他以前是我后桌。”白小虎轻轻地道。如果是他，那就一点也不意外了。

原来曾繁也来了博雅……

付明格看他的表情，就猜到视频里白小虎被整得那么惨，这个曾繁绝对没少出力。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本来想着揪出是谁后就把人教训一顿出出气，结果没想到竟然是曾繁。

严格来说，曾繁算是他表兄。说来也尴尬，暑假时付明格想开车，曾繁把家里的车偷偷借给他玩。结果他把人家大切都给撞坏了，曾繁被教训了好一顿也没供出他。付明格欠了曾繁一个人情，自然没脸出头了。

“那个……”付明格换了个话题，“等下游泳课我继续帮你连漂浮？”

白小虎笑了下：“不用，老师教我就……”

“不用你来，下午我教他。”

一道声音从后方强势插入。

付明格：“……”

白小虎：为什么莫名羞耻……

“emmmm……”付明格脖子向后转动，嘴角扯了扯，“你不是每天下午都有游泳队的训练吗？”

程天舟眸光一寒。

付明格立即改口：“可以的可以的，名师出高徒。”

白小虎皱眉：“不好吧，我让老师多讲讲就行了。”

程天舟想到白小虎裸.着上身和两条大白.腿被人调整游泳姿势就忍不住暴躁，他虎着脸，说：“今天不想练习。”

白小虎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偷懒？”

程天舟点头：“嗯，我想偷懒，那你帮我吗？”

白小虎心里暖乎乎的，有种程天舟故意找借口就是想教他游泳的感觉，又觉得自己这么想太自恋。他捏了捏手里的圆珠笔，说：“好吧，就帮你偷懒一次。”

程天舟浓黑的眉头微微展开，露出几分愉悦：“以后也要帮我。”

白小虎转过去：“再说吧，要上课了。”

目睹程天舟一秒间眼神温度上升几十度的变化，付明格的嘴角有点想抽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为什么这俩家伙之间的气氛黏糊糊的，他忍不住搓了把手臂，赶紧晃掉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

程天舟突然出现在浅水区，就像一条鲨鱼突然闯进来，其他小鱼小虾顿时纷纷退散。

白小虎扶着水池墙壁，程天舟站在他身侧，宽大的身躯像堵结实的屏障，将白小虎严严实实地挡在他身前其他人都看不到。

程天舟的目光缓缓地滑过白小虎的肌肤，一滴水珠顺着锁骨滑下落入水中。水面在他胸口处轻轻起伏，那两点淡淡的粉色被偏凉的水温刺激得挺立起来。

程天舟面无表情地撕开视线，耳尖两点红，放在水下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我还在练漂浮……”白小虎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空着的手划着水面，“要点其实我都记住了，就是害怕水，动作不协调。你先扶着我的腰，多来几次我应该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