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听到后暂时熄了火，从厨房里走出来：“哎呀，小同学你好呀，等下一起吃晚饭吧，我再煮个菜，你有什么忌口吗？”

程天舟手心擦了擦裤缝，面对白小虎的母亲不知怎么的就是一阵紧张，竟然破天荒的鞠了个躬：“阿姨你好，我叫程天舟。我什么都吃，您随意就好。”

要是程阅沂在场，估计下巴都会惊掉。她这个讨债侄子，竟然也有懂礼貌的一天。

白薇走到玄关口，笑道：“鞠什么躬呀，跟在自个家一样，随意点没事。”

这时程天舟立直了身体，白薇忍不住赞道：“小伙子好高啊，看着就是精神。”

程天舟耳根子微热，垂着眼帘不知道说什么话。

白薇看出他的局促，往客厅沙发处走去：“饿了吗，要不先吃点水果，桌上的都是洗干净的，要吃什么自个拿。”

白小虎放下书包，拿起一个橘子抬到程天舟面前：“吃橘子吗？”

程天舟第一次被人这么热情招待，简直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

白小虎的家里布置得特别温馨，原木地板上铺着暖色调的编织地毯；田园风格的布艺沙，六七个碎花抱枕随意地堆放着。客厅阳台有大片的夕阳余晖洒进来，白纱随风摇曳，暖融融的光线里一切都是这么的柔软和舒适。

而他的白小虎此时正举着橙色的蜜橘，向他笑得两眼弯弯，乌亮的眸子仿佛落进了碎光。他有种置身梦境的错觉。

“我不饿。”他局促地站在地毯前，手却已经接过了白小虎递过来的橘子。

白薇看了眼白小虎脸上雀跃的表情，心里也很高兴，知道有她在程天舟肯定不自在，于是对他们说道：“我这菜还要半个小时，你们先去房间里玩。”

程天舟赶紧拎起白小虎的书包带，这个动作让白薇又是心里一乐，她不再说什么径直去了厨房，关上玻璃门。

“这是我房间。”白小虎指了指床，“你坐那儿就行，我先找视频。”

程天舟之前都是透过树叶间隙看的白小虎卧室，这次亲自进来，不由细细打量。

柜子书桌地板一应布置全是姜糖色的木制装修，鹅黄缀浅青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有一只老虎布偶。

程天舟盯着那一只肥嘟嘟的老虎布偶，嘴角撇了撇——

哼，丑的要死，一点也不威武。

“好像不在我这里，”白小虎郁闷道，“我去问问我妈，应该在我爸书房里，你先等我一下。”

程天舟摆摆手：“去吧。”

白小虎离开后，程天舟坐在床的边缘，目光看看枕头，又看看书架，最后还是落到枕头上。

他感到四肢一阵发痒发热，想要变回原形，想用他的下巴和后背，抵着白小虎的枕头和被单疯狂磨蹭，在白小虎每天睡觉的地方留下他身上强烈的标记。

程天舟捏住脖子上的项圈，现在还不可以变，白小虎很快就会回来，他也没有时间穿衣服。

白小虎果然没几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光盘，他打开书桌上的电脑，将光盘放了进去，说：“里面都好多视频，都是我爸刻录的。”

程天舟慢悠悠走到他背后，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搭在椅背上，将白小虎置于他的笼罩之下——

他倒要看看，那只雪豹能有多可爱。

“就是这个。”白小虎移动鼠标点进去，电脑屏幕上浮现一张圆圆的小豹子脸，它似乎很好奇面前的镜头是什么，湿漉漉的鼻尖凑近了瞧。

——哼，还真是蠢豹了。

画面里传来一把低沉的男中音：“小虎，用爸爸教你的方式喂小王子喝奶。”

镜头抖动了下，白小虎出现在画面里。他看起来比现在更小，整张脸圆乎乎的，但是一双眼睛还是一样的明亮。

“爸爸，小王子今天喝的比较多呢。”白小虎的动作小心又认真，将雪豹小幼崽稳稳当当地护在右臂上，左手拿着奶瓶，专注地看着小雪豹含住前面的奶嘴。

程天舟目光幽幽地盯着镜头里那只蠢豹子，缓缓问道：“你的动作很熟练啊。”

白小虎露出回忆的神色：“小王子出生后我就跟在爸爸旁边照顾了，爸爸说要让小王子熟悉的我的气味才不会害怕。这些幼崽刚出生的时候母豹子会舔小豹子的屁屁帮他们排便，但是小王子的妈妈第一次生孩子不会照顾他，是我帮他用纸巾擦屁屁排便的，所以他可熟悉我了。我照顾了他整整两个月呢，唉，一年多没见了，估计已经把我忘了。”

程天舟冷漠脸：“哦，你还帮他排便啊。”

白小虎继续看着视频，没注意到程天舟脸上的幽怨如有实质：“是呀，虽然臭臭的，但其实很稀，因为小王子喝的都是奶水，我被溅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