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绕，”程天舟说，“和你一个方向。”

白小虎微微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哪里？

程天舟话一出口就知不妙，他赶紧语气自然地接着道：“你是不是住在倚秀山庭？”

白小虎：“你怎么知道？”

程天舟面不改色地说瞎话：“我亲戚也住那里，有次过去正好在小区里看到你。”

白小虎恍然大悟：“原来这样，你今天去你亲戚家吃饭吗？”

“嗯！”程天舟点头，“我们走吧。”

他们一路走到小区门口，白小虎刷了卡后两人一起进去。

“我是12栋，你呢？”

程天舟一手插进兜里，脚尖作势往另一个方向：“那跟你不一个方向了。”

“好吧，”白小虎挥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程天舟也挥手，两人往相反方向继续。程天舟装模作样走了一分钟后，停下来抬手捂住脸——

不行，他得让小姑在这里买套房。

长林市CBD一栋瞰江大厦顶层里，高挑性.感的女人头也没抬地处理电脑上的工作，问：“找我什么事？”

程天舟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双手插在兜里，声音有些闷：“你帮我在倚秀山庭买套房，我要住那里。”

程阅沂随手将掉落胸前的长卷发撩到肩后，从右手边拿起一份文件翻看，时不时抬眼对照屏幕里的内容，没有直接答应程天舟的要求，反而问道：“想做白小虎的邻居？”

程天舟插在裤兜里的手微紧，承认道：“嗯，我想离他近一些。”

程阅沂放下手里的文件，终于抬眼看向程天舟，原本偏淡的琥珀色眼眸忽地泛出金色的利芒。

“你觉得你适合住在人类聚集的地方？”

程天舟知道会被问到这一点，他抬眼坚定地回视程阅沂的质疑：“我一定可以控制住自己。”

“哼，”程阅沂轻笑，“七天前你刚把五个人类打进医院，漠林不过说你两句，你就在他办公室变成原形吓唬他，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那群人是体校的，输了比赛找人堵林昊他们，我打回去不可以吗？”程天舟以为这事关漠林不会跟程阅沂说，没想到竟然打小报告。

程阅沂一眼就看出他心里不服，叹气：“漠林没有和我说这事，是有人告到我面前。你把人打到胰脏出血，还有一个之后再也不能继续比赛，我虽然那时候不在长林市，但是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以为是谁压下去的。”

“小舟，”程阅沂沉声道，“我说过多少次，不要见血，如果当时没有林昊他们拦着，你会失控打死他们吧。”

程天舟哑然，他那时候……的确有点失去理智。

“你既然怕我失控，为什么还让我去学校。”

程阅沂转动手里的钢笔，眉心微微拧起：“这是长老们的要求，继续让你脱离人群，你的症状只会更严重。我也不想见到……你像大哥那样，最后完全兽化，然后几年间苍老死去。”

“让你适当接触人群是为了避免你身上的躁郁症继续恶化，但是，”程阅沂话锋一转，“住在人类的公寓里，你根本适应不了上下楼层走动的声响，我们在夜里只会更敏感，受到惊扰后很难入睡，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他们猫科类兽族天生拥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对周围的风吹草动十分敏感，让他们每天忍受楼上楼下的动静简直无法想象。所以比起商品楼，他们更愿意住在远离市区嘈杂环境幽僻的郊区或者半山别墅。

程天舟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从没真正深入地了解过普通人的居住环境和生活习惯，只是一时冲动就跑到程阅沂这里了。

可是，让他放弃这个念头又太难了。要知道他已经极尽全力压制住内心的渴望，没有把白小虎叼到山里藏起来。

程天舟于是很天真地提了个小要求：“你可以把整栋楼都买下来。”

程阅沂：“…………”

“程天舟，”程阅沂轻轻掰断手里的钢笔，“你以为老娘的钱都是刮大风刮来的？啊？和人类做生意很容易吗臭小子，没看见我最近掉毛很严重吗！而且是你想买就有的买啊？！”

“那就把上下两层的一起买下来。”程天舟郁闷，总之他这次绝不退步，“你要是买了，我以后每天都戴项圈。”

程阅沂这下真的被惊到了，程天舟竟然愿意戴项圈！

当初他们可是用上麻醉枪，才把他从深山老林里抓回来戴上抑制项圈。结果这小子生生咬断一颗獠牙。怕他继续自残，就不敢强迫他戴，没想到有一天程天舟竟然会自己提出这个要求！

“你——”程阅沂站起来双手按住桌子，“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