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舟掐了下掌心，才发现一只手还攥着从白小虎嘴里取出的布料，是他借给对方的泳裤。

掌心一片炙热，他向前一步，清晰敏捷的动态捕捉视力让他立刻察觉到，随着他的靠近，白小虎一下子就肌肉紧绷，进入戒备状态。

程天舟顿住，又转过身去，正对白小虎打开的储物格。他稍微冷静下来，白小虎还光着身子需要衣服，于是伸手去拿出对方的校服，一条白色的内裤从校裤里滑出，掉在程天舟□□的脚背上。

程天舟：“……”

白小虎：“……”

呼吸都安静了几秒。

程天舟：捡还是不……算了还是捡吧。

程天舟俯身。

“等等！”白小虎伸手，程天舟就着弯腰的姿势抬眼看他，金色的眼眸从这个角度看显得更加的幽深危险，泛着微微的绿，白小虎咽了口唾沫，慢慢缩回了手，“谢、谢谢。”

程天舟眸光一黯，缩回手重新站起身，双眼盯着白小虎，抿唇不说话。

白小虎：“？？？”啥意思？

“自己的内裤，你自己捡。”程天舟硬邦邦地说道。

白小虎：“………………？！”

太丢人了！他怎么能让别人给他捡自己的贴身衣物？！白小虎脸色“刷”的一红，飞快跳下长凳从程天舟脚背上夺走自己的内裤。

程天舟的视线随着白小虎的动作，最后定格在自己的脚背上，一动不动。

那目光仿佛要把自己脚背上的肉都给整块剜下来，白小虎看他面色愈发深沉，吓得心肝乱颤，连方才被人羞辱的恐惧和喷怒都减轻了些。

这个人一定是觉得自己的脚被他的内裤给弄脏了，要、要给他擦擦吗……

“你……”白小虎刚要开口，程天舟抬头，两人视线相碰，对方把手里的校服递到他面前。白小虎下意识接过。

“你穿吧。”程天舟退开一步背过身去。

这、这是原谅他了？

白小虎吸了吸鼻子，先把校服放在长凳上。他抖了抖手里的内裤，心想没有全部沾到地面上，应该也能穿吧……

程天舟的听力很好，可以从声音判断出后面的每一个动作。

——他穿了这条内裤。

——这条内裤刚才掉他脚上。

——这条内裤和他肌肤相触。

——想收藏……

——想据为己有……

白小虎的脑袋刚从上衣领口钻出，就见对面相比同龄人要更加的健壮的后背突然隆起数道紧绷的肌肉，紧致的蜜色皮肤上，几颗豆大的汗水自肩胛骨滑落，沿着肌肉线条汇入中间的脊柱，又滑向微微凹陷的腰眼，最后末入黑色的泳裤边缘。

白小虎心里害怕，又忍不住地对这种力量之美生出一份渴望和向往。

如果他也能这么强大就好了。

忽然，对方没由来的握紧双拳。

“对不起对不起！”白小虎以为自己的视线太过露骨被对方察觉，赶紧侧过身穿起校裤。

“……”感到浑身血液都在沸腾逆流双耳通红的程天舟。

“我好了。”背后传来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刚才……谢谢你……”

程天舟保持着背对的姿势，肌理分明的后背显得很冷酷：“没事，我经过的时候听到你的叫声。”

其实他是在校队专用的泳池里游了两圈后依旧冷静不下来，于是忍不住跑过去偷偷看看白小虎，却没有在浅水区发现想见的人，于是一路找了过来。

白小虎捏了捏食指指腹：“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保密……”

程天舟转过去看他，那目光凉凉的却很有重量，白小虎肩膀一抖，咽了口唾沫说：“我、我不想让父母担心。”

一旦被老师知道，一定会通知父母。白父白母不久就要出国，为了陪他，已经落下很多工作。

白小虎有次凌晨三点起夜上厕所，发现父母书房依旧亮着。他趴在门口偷听，才知道因为时差，两人一直在深夜用视频与基金会的人联络工作上的事。而白母到了早上六点，还要早起给他准备早餐。

更何况，在博雅这一周，他也知道了这里很多人根本惹不起。听说蔡鹏毅家里就很有势力，

就算关叔叔是校长，一定也会觉得很为难吧……

头顶的目光依旧沉甸甸的，白小虎又补充了一句：“我以后会离他们远远的，肯定不会再被欺负。”

“随你。”对方吐出两个字，往门口走去，语气听不出喜怒。

白小虎舒了口气，觉得今天真是犯了太岁。

“还不走吗？”门口传来硬邦邦的声音。

白小虎呆滞了片刻，那家伙依旧站在门边，貌似在等他。

见白小虎傻愣愣的模样，程天舟抿了抿唇，道：“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