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轻跃,腾到半空灵巧一转,宛如雀鸟般轻盈落地,旋身折腰,人似飞花般转起,开始练起步法来。
受天资所限,门派内适合她的功法并不多,这是一套《花鸟步》,是当年她的师尊亲自为她挑选的,以敏捷轻盈见长,用以避敌、逃遁都是很好的选择,若能搭配剑诀法术使用,则更见奇效。
她几乎每天都练,一练就练了几十年,可以说对这套步法的领会度,还在天生诀之上,毕竟修为不够的人,只能在保命上多想点办法了。
小奶虎仰头望去,只觉南棠像只灵鸟,最适合与山水为友,与草木为伴,纵情天地间。
许是被她感染,小奶虎发出一声吼,半空的南棠听到这声奶吼,似与他心有灵犀般凌空施展天生诀。一抹青光自南棠指尖没入小奶虎额前,小奶虎身上黑雾暴涨,仿如燃烧的黑焰般让他的体型看上去大了数倍,他用力一跃,跳到半空,正逢南棠落下,便被他轻轻巧巧接到背上。
一对黑色羽翼随之张开,小奶虎驼着南棠自树梢与山岩之上飞过,南棠伏下身体,搂住小奶虎的脖子,也搂住这团黑雾。
他们的默契,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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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虎飞到半道,南棠便收到嫣华十万火急的传音,让她速至山尽峰。
南棠没有多想,带着小奶虎上了山尽峰。
南山觉已经站在茅屋前,身后跟着嫣华,脚边依旧放着三个藤筐,有两筐是她昨日分好的稀红土,另一筐则是浅蓝绿的土壤,南棠认不出。
她看了看南山觉的脸色,又想起嫣华的传音,莫非是她昨日做的事出差子了?
“南山师兄,嫣华。”抱拳打了个招呼,她走到两人面前。
“稀红土是你分好的?”南山觉直接问道。
“是我。”南棠点点头,又看嫣华,指望她能给自己些提示。
但嫣华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出了何事,一大早就被自家师父火急火燎地叫上山尽,问了一通南棠的情况。
“你是……虞南棠师妹?”南山觉好像终于记住了南棠的名姓般问道。
“我是。”南棠只好又应一遍。
“这筐是青藻泥,你再把它分一下。”这次,南山觉连青藻泥是什么都没告诉南棠。
南棠低头看那筐土。与其说是土,不如称其为淤泥,这筐青藻泥仿佛刚从池塘里掘上来般,湿漉漉粘乎乎的。
“现在吗?”南棠问道。
南山觉盯着她:“对。”
当着他的面。
南棠有些迟疑,自己的情况太特殊,她无法确定当着外人的面展示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怎么了?”南山觉催了一声。
“师叔,我师父就是想看看你分离灵气的过程,没有恶意的,你放心。”嫣华补充了一句。
南棠想了想,自己这情况也确实需要找个人问清楚,否则总和盲人摸象似的瞎琢磨也不是办法,便点点头,将手轻轻放在青藻泥上。
一点白光绽起。
“这里面有哪几种灵气?”南山觉问她。
“水木灵气为主,有土灵与火灵杂质……”南棠一边感受一边描述。
“青藻泥是岸边沉到湖里的玉香松经年累月后沉淀所成的淤泥,土灵与火灵是湖底泥土与池水所含,因而夹杂在青藻泥中。”南山觉难得解释了起来。
嫣华有些诧异——四种灵气的混杂,寻常人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就分辨清楚。
南棠没有回应,只将手一抬,淤泥随着她的手而飞起,在她指尖分成三束不同颜色的土壤——浅蓝青为纯净青藻泥,褐色为土灵杂质,暗赤色为火灵杂质。
嫣华看傻了眼,连南山觉亦不自觉目露惊色。
可让他们诧异的事并未结束,另有一束极细的紫色从青藻泥中抽离出来,孤伶伶落在南棠掌心,委屈得不知道该归向何处。
南山觉瞳眸骤缩,紧紧盯着南棠掌中之物不放。
“师兄,这是何物,我分不出来,水木土火四灵相融。”南棠问道。
“给我。”南山觉朝她伸手。
南棠中断了分离灵气,将掌中那不到半指甲盖大小的紫色细砂小心翼翼拔到南山觉掌心。
“你们在这里等着。”南山觉匆匆抛下一语,转身疾步进了茅屋。
南棠百思不解地转向嫣华:”你师父怎么了?”
“不知道,他一向如此,你习惯了就好。”嫣华耸耸肩。
“那到底是什么?”南棠又问她。
“不知道……”
面对嫣华的一问三不知,南棠也很无奈,南山觉一去不回,也不知几时出来,她干耗着也无趣,索性走到藏书柜前。这里收藏的都是春醒坊的杂书,大多与农事相关,南棠扫了几眼,无甚兴趣,又往里走了两步,在角落里发现了叫《木神行川记》的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