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兄的苦心,本尊明白,只不过星罗界开启在即,城中出现魔渊,也不知是何方势力所为,目的不清。为免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与矛盾,正阳兄与在场诸位仙友还是先留在悲雪宗内为好。至于厉海阁的危机,我宗上下定会全力解决。”顾衡不容置喙道。
在场所有修士被他目光一殷,心头皆是一凛。他虽未明言,但任谁都听得出,事情没查明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悲雪宗。
“可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搜城要多久才能结束?”吕正阳身后的一个修士急道。
“一天以内应有结果。”沈谜道。
“一天?!厉海阁中有许多境界低微的弟子,在魔渊之中多留一刻都有堕魔之险,何况一天?再说如果搜城没有结果呢?是不是还要搜整个菩音山?等找出阵眼,厉海阁还有活人?”
那人越说越焦急,已不顾在场众多修士,从储物袋祭起块青玉,青玉绽起一片青光,在前方投出了厉海阁一角的画面。
这青玉乃是传音传象的法宝,与其相连的那块玉佩应该留在另一人身上,现下投射出的画面摇摇晃晃,并不平稳,可见佩玉之人已行动不稳,画面上不断有人飞奔而过,满脸惊恐,宛如疯狂,看得吕正阳等人一阵揪心。
俞琼仙脸色一片苍白,盯着画面看了半天,倏地转头望向不远处的乔云庭,满眼盛怒与疑惑。乔云庭半张脸蒙着面具,完好的那半张脸对上俞琼仙亦是惊疑一片。
两人匆匆交换了眼神,并没交谈。俞琼仙又将目光转向对面,狠狠攥紧拳头,暗暗向对方发去传音。
南棠站在万筠身后,正低头与身边的江止、萤雪等人交谈着什么,不经意间一抬头,只给她一个云淡风轻的目光。
俞琼仙的拳头攥得愈发紧,此事定然与虞南棠和重虚宫脱不了干系,只是她想不通其中出了什么岔子,明明是万无一失的布置,就算被对方发现,也不可能让厉海阁顶替对方承受此阵。正百思不解之际,身边的同山修士又发出几声惊呼,画面上出现巨大黑色魔涡,正渐渐向外扩散,不断把人拉入其中,看得四周的修士一阵惊心动魄,廊回山的修士越闹越厉害。
“魔渊出现在你们廊回的落脚地内,你们敢说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悲雪城里多少凡人百姓,若是魔气泄露一点,他们还有活路?你们是想全城凡人陪葬?星罗界开启在即,外头多少觊觎者卯足劲对付我宗,宗主没有派人围剿诛除厉海阁内众人已经算仁慈,现在事情未明,你们还想着回厉海阁?万一这魔渊就是你们勾结外修所为,岂非纵虎归山?”
见廊回的修士越来越咄咄逼人,有菩音山的修士站出来义愤填膺道,眠龙山脉的修士最近本就和廊回不和,闻声自然附和道。很快,除了部分保持中立陋岸观火的修士外,在场修士形成壁垒分明的两派争执不休。
“够了!”顾衡扬手挥出道罡气。
罡气如利斧,在地面劈出一道深痕,杀气随之弥散,四周顿时一静。
顾衡却又不语,只以目光凌厉扫过众修,先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修士们纷纷闭嘴。
谁也不敢离开,任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众修慢慢都盘膝坐到地面上。
南棠也靠着天禄兽巨大的兽身坐在地上,手里抓着粗长的兽尾把玩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又揉又折又揪,甚至拿到脸颊上蹭挠。夜烛只将身体半蜷,把人圈在自己的领域内,任她自得其乐地折腾他的身体,他只兽眸半落,不动声色盯着坐在她四周的江止、月枭、萤雪三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城中依旧没有消息传来,厉海阁的情况似乎越来越糟糕,廊回阁的修士越发焦急。
“吕尊,一天时间,厉海阁中的弟子恐怕没有活路!”
“是啊,吕尊!我们真要这么等下去吗?”
“吕尊,魔渊起得突然,您想过没有,若此事真乃有人构陷,意欲挑起我们与悲雪间的纷争,如何是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吕尊,与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我们杀下山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度响起,廊回的修士纷纷向吕正阳开口。这些年廊回山的势头正盛,隐隐有成为三脉之首的趋势,早就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如今又正值星罗界开启的敏感时刻,万一有人借此事欲除廊回山,那他们在悲雪山上便危险了。
吕正阳亦是一脸凝重,众人所言他不是没有想过,但若在此时真的杀下悲雪山,那不啻于给悲雪宗一个天大的借口来剿灭他们。而以目前廊回的实力,还不足以与悲雪一战,何况他们身陷悲雪。
“吕尊!为了厉海阁的弟子,为了我们廊回山,您说句话!”修士们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