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他欺世盗名(3)
歆谣也在一旁隔着面纱用袖子掩了掩嘴,没有出声,但其笑意不言而喻。
趴在地上的雏鸟气急败坏地扑棱着翅膀,但却无济于事,强烈的羞耻感铺天盖地地笼罩了楚昱。他自破壳而出那天起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长得比其他朱雀慢上许多,这也是他向来难以启齿地痛处,所以他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现出原形,在别的族人以原形在林间自由自在地来回飞舞时,楚昱却总是默默蹲在浓密的树冠里,梳理着打结的绒毛,远远看去,就像树上结出了颗孤零零的大红果子。
而如今,他一直隐藏的缺陷就这么毫不留情地被重苍展示在众人面前,楚昱从没有一刻觉得像现在这么丢脸,甚至超越了多年信念崩塌给他的打击。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那种被关在笼中供人玩赏的蠢鸟,再怎么鸣叫和挣动,也摆脱不了脚上的镣铐,反倒被围观者当作新奇和笑话看。
“我可以不杀你,也可以不废你。”重苍率先回过神来,他脸色平静,但却不容反驳地道:“但你要随我回冥央宫,没有我的命令,你终生都将不能踏出那里一步。”
歆谣和白衣青年对视一眼,皆闪过一丝诧异,冥央宫坐落在穹屠山上,是妖主的寝殿,连他们都不能随意进出,而楚昱曾经身负妖主的预言,妖主不杀他也罢了,算是有容人之量,但废了他的妖力随便扔个禁地里让其自生自灭也算是仁至义尽,又有何必要放在眼皮底下天天看着?妖主到底在想什么?
白衣青年更是神情急切,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重苍却抬手制止了他,双手探上楚昱的翅膀。
“既然终生都不能出冥央宫,你的翅膀就没用了。”重苍无情道。
楚昱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几乎吓得心惊胆落,拼命想脱逃出重苍的魔掌,但却只能是徒劳无功——没有感到丝毫疼痛,重苍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折断了他的翅膀,明明每一根羽毛和骨头都完好无比,可楚昱却清晰地感觉到——他再也不能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离婚后渣攻他自闭了》求收藏~
文案:某退役电竞选手和影帝离婚了。
江燃提出离婚时,周辅深答应得干脆,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时也利落得仿佛无关痛痒。
当年恋爱时脑子里进的开水现在冷却下来,江燃终于明白周辅深这个人是捂不热的,而这场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婚姻,最后也果真成了看客眼里的笑话。
看着微博上周辅深脑残粉们的狂欢,江燃痛定思痛,决定明天就表演一个人间蒸发,来一场洗涤心灵的疗伤之旅——
可谁想到周辅深先跑了。
第二天,脑残粉一改昨日的普天同庆,带热搜疯狂艾特江燃:#周辅深 自爆退出剧组是因情伤# #周辅深 机场落泪# #周辅深 失联# 呵呵,这下某人满意了吧?[图片][图片]
盯着屏幕上周辅深在机场憔悴掩面、隐约露出发红眼眶的偷拍,江燃陷入了沉思。
“…………”
这人谁啊!?
第2章 凤栖梧桐
楚昱再次睁开眼时,周遭已不再是青阴水榭熟悉的景色。
冰玉做的寒床徐徐冒着凉气,整个殿中都弥漫着朦胧的烟雾,简易古朴的家具都笼罩在其中,只能隐隐看出轮廓。
唯有一扇画有凤栖梧桐的屏风清晰无比地横在床前,树荫下还有一只小狸猫在懒洋洋地趴着,明明只是常见的水墨意写,却又栩栩如生。
恍惚间,甚至能见到梧桐树叶在簌簌抖动。
但楚昱却见怪不怪,从前青阴水榭的游廊里,也有很多这样的壁画,多半是被画师注了灵,假以时日得了机缘,能化形为妖也说不定。
他慢腾腾地翻身下床,运起神识检视浑身上下,发现真气运至琵琶骨处便堵塞不前,分明是被重苍下的禁制封住了。如此一来,他这一身妖力十去七八,又不能再飞,估计连下山都做不到,也难怪重苍会如此放心地把他扔在这里,一个守卫也不放,连镣铐也不加一重。
叹口气,重新坐回床上,楚昱眼睫低垂,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茫然。
就算留下了一条命在,又有什么意义呢?失去了家族、名声、以及妖力,他现在已经是孑然一身了,想重头再来无异于痴人说梦,多年的坚持一朝变成泡影,他现在连个活下去奔头都没有,说是行尸走肉恐怕也不为过了。
楚昱甚至都不明白重苍为什么要留下他,因为如果易地而处,他绝对无法容忍下一个曾被预言为妖主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甚至可以说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还来不及。
难不成这就是他和重苍作为真假妖主,两者之间所相差的气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