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任意界门均可以来。”雨久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她。

哦～界门啊……

“啊！”缨绒迟来地被吓得尖叫。

“啊！”桃拔苹果被缨绒吓得尖叫。

“啊！”橘子跟着喊了一句。

“橘子你别学……唔”

“聒噪。”鬼司之主雨久封住了苹果，斜睨了橘子一眼，后者乖巧地怂了。

同情地看了看苹果和橘子，缨绒没有忘记自己到这里来的原始目的。

“雨久大人，雪钟夫人。我请求你们将我化妖，我要回去救琉锦！”化妖之后起码能有一战之力。

雨久很是爽快，点头：“可以。”

半刻钟后缨绒十分后悔，她应该在雪钟说给她准备一块咬巾时从善如流的！现在她痛得快要昏厥过去了。

可偏偏她意识很清醒，大概能猜的出来，在鬼司她晕不了。

雨久给她化妖所采用的方法是给她身体里灌输液体，这个液体似血非血，是金色的。刚一进入她的身体便如同食骨之蛆紧紧攀附于她的经脉。

她原先的血液则像被煮沸的水，沸腾得被金色液体吞噬。

“我知道很疼，但你不要动。”雨久没有因她呼痛而停止。

缨绒知道自己不能矫情，咬着唇，想着琉锦，生生忍住。

雪钟不忍她如此辛苦，想了想打算转移她的注意力。

“缨绒，荼兰的事情我了解一些。”

痛的说不出话的缨绒以眼神示意雪钟继续说下去。

“你见到的荼兰与钩盲不是梦。因为你身上带着钩盲的循息香。循息香是用钩盲蛇的眼睛制成，带有他的记忆。”

那记忆里的荼兰是真实的荼兰了？琉锦口中十恶不赦的荼兰并非主动作恶，而是事出有因？

“还有荼兰是无法复活的。”

“什……么！”激动之下缨绒甚至开口说话，雨久皱眉，将她直立的身子又按了下去。

“……嘶……”

“你轻点。”雪钟埋怨雨久，后者乖乖听话，手上动作确实轻了些。

“那是荼兰骗钩盲的。”雪钟很是认真地在给缨绒解释：“妖族的妖魄便如同人族的魂魄。人族虽然寿命短力量弱，可魂魄韧性、可塑性极强，再加上有鬼司的存在可以维持魂魄的轮回转世。但是妖魄不行，妖族的长寿与强大导致妖魄本身极为脆弱，一旦妖魄离体便会立刻消失，即便是以其他方法保存下来了也无法再恢复，这点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那之前青茗的妖魄是怎么……”

“唯有此事不可说。”雪钟歪着头，在唇前竖着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姿势：“你只要知道我是不会骗你的就行。”

雪钟没有必要骗她，所以如她所言一切都是假的？缨绒脑袋已是一团浆糊。这么多年琉锦遭的罪都是一场骗局？甚至林娘的夙愿也是一场空？

缨绒还想再挣扎一次，抬眼望着雨久：“所以‘荼兰之禁’是？”

“骗局。”雨久的话语简短又不带一丝感情，却以鬼司之主的身份给这事定了音。

事已至此，已是定论。

缨绒最后恹恹地道：“你们不是掌管人族生死的吗？怎么对妖族也这么了解……”

雨久投来一记警告的眼神，后者如坠冰窖，意识到自己再次触碰了禁忌，便不再言语。

“好了。”不多时雨久冷漠的声音传来，意味着酷刑结束了。

缨绒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只是身体轻盈了不少，五感灵敏不少，这种感觉很是新奇。

“你无法再变成人了。”雨久敷衍地补充：“每三个月，神……这些血会在你身体里闹腾，疼痛感与今日相似。熬的过去就熬，熬不过去就自杀吧。哦，死亡后也无法通过鬼司轮回了。”

雪钟推了推雨久，叮嘱道：“半妖之身到底与妖不同，十分脆弱，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还有，祝你幸福。好了，快走吧，琉锦在等你呢。”

雨久没给她太多时间消化，一挥手她便又被送回石室。因为速度很快，缨绒的耳边甚至还残留着临行前雪钟话语的尾音。

也就在这一刻，缨绒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人类，再也无法进入鬼司了，不由得产生出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已没时间给她伤春悲秋，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当缨绒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石室中的时候，乌羽玉正与钩盲缠斗在一起。薇薇早已不知去向，而琉锦状况看上去不太好，正闭目靠在墙边攥紧拳头，不知是否清醒。

“琉锦！”飞扑过去，缨绒紧张得查探琉锦的身体。

感知到缨绒的气息，半昏半迷的琉锦奋力撑开眼皮，满是血污的手死死抓住缨绒。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你别用力，现在感觉怎么样？”缨绒急得声音发着颤，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帮助琉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