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长信(249)
陈期淡淡的笑着:“你没发现后来采访你的记者姓余吗?”
许惟肖瞪大了眼睛 ,然后听见陈期淡淡的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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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在学校过得还好吗?后来有没有什么影响。”
“没什么影响,之后回学校的机会也不多,我决定参加艺考了,虽然有点晚,但是人活一辈子,不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许惟肖仰着天鹅颈,大大方方的笑着,“想来想去我还是最喜欢跳舞,以后有可能会当舞蹈演员,也可能会当个舞蹈老师,我觉得都挺好的,我虽然跟了我妈的姓,但我真没有她那么大的野心,我姐的梦想是一辈子呆在书法教室,我的梦想是一辈子呆在舞蹈教室,你看,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像。”
陈期愕然:“那你妈妈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又哭又闹的,她觉得艺考生丢人,可我也不是为了她的面子活着的,她闹就随她闹吧,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来得及吗?”
“不知道,不过实在不行我就明年二战,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陈期顿了顿,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那个问题:“那钱怎么办。”
她心里明白,走艺考会有一笔不小的花销,她们不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二代,总不可能卖两件首饰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梦想摆在眼前,还是要先游过一条叫做现实的大河。
“我爸把我的存折给我了,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加起来应该能撑到我上大学。”许惟肖想起爸爸拍着自己肩膀的那双手,看似寡言软弱的父亲其实一直在暗中筹谋保护,许惟肖和妈妈对抗时没有哭,却在爸爸拍着自己的肩膀说支持时哭的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陈期想起自己的存折,她的压岁钱也像许惟肖一样存在了银行,只是她妈妈做事不靠谱,原以为能用来上大学的钱突遭意外,暂时取不出,眼见着陈期要上高三,陈妈妈跑去银行一问才明白,她十几年前开户时选错了日子,这钱要五年后才能拿出来。
说好的大学学费成了一笔嫁妆,陈期哭笑不得。
“想好了吗?”
许惟肖白她一眼:“期期,我不是傻子,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陈期温柔的看着她,她知道,那个闪闪发光的许惟肖又回来了,这个曾经骄傲过也自卑过的女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时间未必不温柔。
“你要不要和我去扔泥巴。”她鬼迷心窍的开口。
许惟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是惊吓和嫌弃,最终撇了撇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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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坡的立交桥下,陈期领着许惟肖站在桥底正中,刚下过雨,整个地面的泥都是软踏踏的,她俩一脚一个坑,彻底毁了脚上的两双小白鞋。
“奇了怪了,这桥底怎么还是这么高。”陈期捧着手里的泥,正仰着脖子发愁,就听见身旁啪的一声,许惟肖的泥块朝着天上飞去,牢牢砸在了立交桥底面上。
陈期瞪大眼,被这块轻轻松松粘在桥底上的泥激出了点胜负欲,她撑开肩膀,狠狠地咬了咬牙跟着挥手,然后眼看着手中的泥块飞到半空停了下来,炮弹一样开始降落,许惟肖没想到她手劲这么差,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仰头看着。
陈期慌忙拉起她的手,大喊一声:“跑!”
没跑几步身后就传来炮弹砸地的声音,她俩后背被溅了一串泥点子,许惟肖喘着粗气笑话她:“你不行啊你。”
陈期气哼哼的审她:“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小时候不跟我们一起玩。”
“那怎么行。”许惟肖扬着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那可就暴露的太早了。”
她们带着一身泥点子看夕阳,身上的泥块都干透了,轻轻一搓就揉成粉尘掉在地上。
陈期对此似乎很惋惜:“可惜了,我妈好久没见到我一身泥的样子了。”
许惟肖白她一眼:“是啊,阿姨好久没打你了。”
太阳拖着尾巴下山,陈期拉过许惟肖的手,轻轻捏了捏,这双手曾经拉着自己在舞台上谢幕,也曾拿起麦克风胡言乱语:“我叫陈期,啊,不对,她叫陈期。”
“惟肖,好好学,去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
你看你还有选择的权利,还有别的路,我是真的羡慕你,祝福你,你要活的高高兴兴的。
许惟肖笑起来,仍旧是当年娇俏的小姑娘,陈期看着她,觉得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叉腰跳起来,指着某个人气呼呼的骂——你干嘛揪我辫子,你这人讨厌。
“其实我当年也没有很喜欢姜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做了很多丢人的事,我那时候就是生气,看什么都觉得生气,唯独看他觉得开心。”许惟肖笑笑,一种昂扬的自信从眼底溢出来,“是不是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