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到女人(84)
腹部的滑坠感越来越明显,樊简的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她伸手擦去汗水,勉强的笑了一下,轻轻的「恩」了一声。
这一声似乳猫喊叫在,像婴儿低嘤似的,这已经是樊简尽自己的能力能发出最大最正常的声音了。
樊简的异常终于引起了顾淮南的注意,他瞄了樊简一眼,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干什么?”
滑坠感越来越明显,后腰的酸胀让樊简痛的连腰都直不起了。哪怕是樊简没有经历过,她隐约的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我,我肚子好痛。”
樊简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如同一张轻薄的白纸一样,嘴唇更是没有一丝的血色。
她将嘴巴张到最大,向顾淮南发出求救声,可是她清楚的看到顾淮南不断的往后退。
因为疼痛,樊简的腰弯的像煮熟的虾子,她捂着肚子想从凳子上站起来,没想到屁股刚一离开凳子,她的腿软的就像两根面条一样,坐到了地上。
心中的恐慌越来越重,樊简顾不得拂开被冷汗打湿粘在脸上和头发,朝站在她几步远的顾淮南伸出了手,“救救我的孩子。”
顾淮南手里的完掉落在地上,伴着螃蟹汤汁的饭粒洒了一地,碗倒是没碎,碗沿在地上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哇」的一声扣在了地上,顾淮南才如梦初醒的喊了起来,“真梅,盛安,快过来啊!”
樊简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漂浮在云层之上一般,身下是白而软的被子。
樊简动了动自己的手,覆盖在那个熟悉的地方。
“孩子呢?”
樊简的声音轻飘飘的,她伸出去急切的想抓住什么东西的手被一个温暖厚实的掌心抓住。
“阿简,别担心,孩子还在呢。”
顾盛安用手托着她的手,并没有用力,扎在她手背的针头如此突兀。
“我,这是在哪里?”
樊简望了一眼白茫茫的天花板和墙壁,顾盛安坐在床边,捧着樊简没打针的手贴在他的脸上,“阿简,你受苦了。”
“怎么会这样的?好端端的怎么就还弄到要住院了呢?”
是熟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抱怨的语气。
顾盛安听到声音,放开了樊简的手,帮她掖了掖被角。
石真梅勉强的朝樊简扬起了笑脸,“小简,你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樊简点头,顾淮南也没看樊简一眼,语气中也没有多少善意,“盛安,你跟我出来一下。”
病房里只剩下樊简一个人,床尾是半掩的病房门,一些低而杂的议论声透过没关紧的门缝中传了过来。
“住院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就是,以前孩子都是在家生的,谁上医院,这才怀上,就那么多的事。”
樊简抓紧了身下的被子,这个熟悉的抱怨声,这些天,她是听的多了。
“可要是她对外面说起怎么办啊?还以为我们怎么虐待她了呢……”
“说起?”樊简突然想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怎么回答。毕竟,她的表现看起来是那样的慈爱和体贴,虽然那只是因为孩子。
“不能让她对别人说起,如果她问起来,就说是她自己身体不好呗,一个孩子都怀不好?”
“可是妈,那并不是阿简的原因,医生都说了,怀孕是不能吃螃蟹的。”
樊简的手猛的攥紧身下的被子,原来她突然的腹痛,差点滑胎就是因为那几只螃蟹?
第66章 是否陌路
螃蟹带来的是对她身体的伤害,让她差点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但石真梅的话却是让她心寒。
南国的五月天,只开了一扇窗户通风的病房,身上还盖着厚厚被子的樊简头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做心寒犹胜天寒。
“我又不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想让她吃点好的,让肚子里的孩子多吸收点营养,我有什么错了?”
石真梅突然拔高的分贝在走廊上充斥,落在樊简的耳朵里更是字字清晰。
“你小声一点。”
是顾淮南在提醒她,沾着灰的黑色皮鞋尖在门缝中停留了一下,一双深凹下去的眼睛看了一下挨着墙壁的病床上隆起的被子,才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盛安,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不能吃螃蟹,我能拿我孙子的命去做这样的事吗?盛安,你,不会怪我吧?”
石真梅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几分恳求,黑黄的脸上写满了惊慌,耷拉眼皮下的黑黄眼珠里满是凄惶之意。
顾盛安看了一眼,丰厚的嘴巴动了动,没有再说任何话。
“哎,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顾淮南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更低了些,“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管她怎么说,我们都办法应对。只是,住院可不是一笔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