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到女人(202)
“不辛苦。怎么会辛苦呢?妈妈心里高兴着呢。”
妈妈喜滋滋的拿着那些补品看了起来,樊简在一旁默默不语。
她在想,人的牵绊更多是来自血缘还是情感呢?或者是两者兼有?
妈妈和她是血缘至亲,妈妈和樊明也是,但妈妈对待两人的态度和行为却总是厚此薄彼的。
樊简为此一直在心里感到忿忿不平,但有的时候妈妈的好又超出她的预料。
第156章 我不愿意
樊简有些紧张,顾盛安也是一样的。
两件简单白色长袖上衣,两张未经过任何修饰的头面,如果不是同样的紧张和无措,专为机构照相的人还以为樊简他们是来度假的。
“好。要带点微笑,先生往你妻子的身边稍稍靠近一些。”
这声「妻子」让樊简有些失神。
妻子,这实在是一个美好的称呼。
她今天开始,就正式的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吗?
妻子的这两个字前面,该加上怎样的前缀,才能得到真正的心安呢?
樊简任由顾盛安拉着自己的手通过一段狭窄的楼梯,然后又走过在了一段在大楼中的 宽阔却并不怎么明亮的走廊。
紧贴樊简手背的是一个干燥温暖的掌心,这似乎很好的抚慰了樊简的害怕。
走过那道绿色的门,就是民政局的结婚登记的地方。
顾盛安拿着两张纸走了过来,樊简扫了一眼,上面的问题颇有点像是上学的时候的少先队员的口号。
小时候戴上红领巾总觉得自己十分的光荣,将垂在胸前的红领巾的顺了又顺。
等到稍微大一些, 周围的人都系上了红领巾,光荣感和使命感便不会再那样的强烈,反倒是那些还没有得到红领巾的同学开始着急起来。
物以稀为贵,光荣也是,同样的羞耻也是。
有些时候,我们甚至糊涂到分不清,我们始终真正的喜欢一个人还是应承了别人说的,我们该去喜欢一个人。
就好像是童年那块视为骄傲的红领巾,在只有几人有幸得到,并且樊简也是其中一个的时候,她是骄傲的,她就像是孔雀爱护着自己漂亮的羽毛似的爱护着。
但其实,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在作为一位少先队员的时候,那些慷慨激昂的宣言。
樊简的笔尖在纸上停留了许久,顾盛安填好了自己的纸后,见樊简许久未动笔,轻声而关切的问道,“阿简,你怎么了?”
樊简的心里忽然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想法,“我想,这里应该填个不愿意。”
樊简的语调带着一种俏皮,但是声音却饱含了一种说不出的沧桑。
顾盛安一时分辨不清,樊简到底是真的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他想也不想的就把手放在纸上,笔尖和手背的距离不过分毫。
“阿简,你在说什么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盛安板着脸说了一声,好在他注意到了这是公共场合,并且还是政府的机关办事处,认真和恐慌满布他的眼睛,丰厚的嘴唇在颤抖的时候,唇纹都变的富有层次感。
樊简忽然轻声的笑了出来,“我骗你的。”
她的笑声并不大,但是眼角却有几颗晶莹的泪珠被逼了出来, 樊简摇了摇头,不知是要自己躲避开那晶莹的泪珠,还是要甩开她脑中杂乱无章的念头。
两个红色封皮的小本本递到樊简两人的手里,顾盛安打开看了一下,眉目舒展的说了一句,“阿简,你笑的好丑。”然后就将红色的小本本递到樊简的手里。
“交给你保管了,都交给你保管了。”
樊简不知道顾盛安说的,“都交给你保管了。”是什么意思。
但对于这个结果,妈妈是非常满意的,高兴的她急着要钻进厨房帮爸爸下手,但是没一会就被爸爸从厨房里推了出来。
樊简和姨妈舅妈, 外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姨妈和舅妈,甚至外婆之前对樊简做过的那些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前,樊简记忆不错,倒还记得。
只是姨妈她们好像齐齐得到健忘症似的,和樊简热络的谈天说地,话题的中心思想,自然还是围绕着深市的新房子转的。
樊简虽然记得,但其实她没想过要报复,或许她真的是一个懦弱到无可救药的人。
或许,她只是看重亲情,更或者,樊简只是知道,言语上的报复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口舌易生是非,还容易引发扯皮吵架这些事。
最好的办法,不过是不动声色的努力强大自己,趋炎附势的小人本质上是拜高踩低的,只要你过得比他们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姨妈非常自然的说道,等到深市的房子交房,是不是该请他们去深市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