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做什么(213)
秋水按乡下的风俗,分析箱包变重的原因,那是因为史金柱女儿没回到日思夜想的父母身边。
不能再让阴魂死拉硬拽,让活人不堪重负。凶豆想找到一种减轻箱包重量的方法。
于是,他带着试探性的口吻,问秋水:“阴魂看不见人间的事,有没有好办法沟通一下?”
“乡下人的经验,一路走一路上不停地喊。”秋水脱口而出,传授乡间人们出殡时的做法。
“阴魂看不到能听得见吗?”凶豆打破砂锅问到底。
“听得见,但阴魂胆子小,语气一定要温柔,不断地重复,不是叫上一遍就能感应得到的,必须喋喋不休不间断地喊,最好你们两个人一起喊,效果也许会更好。”
秋水想到凶豆是一个外乡人,可能不知道滨江当地的风俗,她接着提醒道:“史金柱的女儿比我们都大,我教你这样喊,史姐,我们走喽,带你回家,放心吧!”
凶豆学着秋水的模样,试着边走边喊,王成跟在凶豆的身后,也重复着凶豆同样的一句话,走了十来步,凶豆感觉到奇迹真的发生了,手上的箱包渐渐地轻了起来。
凶豆与王成心中的疙瘩解开了,走起路来,速度快多了。
一行人安全走到滨江市殡仪馆骨灰寄存室。
阿呆从箱包里取出史金柱女儿的骨灰盒,拿随身携带的红绸缎,把骨灰盒包好扎紧,双手捧着史金柱女儿的骨灰盒,走向大门。
还没进去,就能听见里面传来悲戚的哭声,阴森渗人。
秋水也许觉得害怕,不由自主地拉住阿呆后背的衣角。
进门两旁,零零散散站着二十来个人,应该是前来参加葬礼的来宾。
人们戴着白花,低头肃立,依次站立的是金贵、方强、张克俭等金药公司的主要人物,以及史金柱的亲朋好友。
往前走,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并肩跪着烧纸钱,哭声就是那妇女发出来的。
旁边,一个阿呆没有见过的矮胖女人,搀扶着乔怡,像庙里的和尚念经一样,一直在哭诉,历数史金柱女儿生前的成长经历、学业成就和遭受到的苦难。
矮胖女人的哭声听起来朗朗上口,千回百转,好像能让史金柱女儿心甘情愿地启程去天堂的极乐世界。
阿呆捧着骨灰盒,再往前走,是一位在怀中捧着史金柱女儿生前画像,年龄大约在三十多岁的男子,焦急地等待着阿呆走过他的身边,迅速地插到阿呆的身后,随着一队人马往寄存室走。
寄存室门口站着的一位管理员,用手掌在空中摇摆两下,示意队伍停下来,对着队伍大声地喊:“填表登记。”
“哦……哦哦……”捧史金柱女儿画像的男子,张着大嘴,向后面的队伍急吼吼地叫着。
乔怡伤心欲绝,人很虚弱,坐在一个花池的沿上。
刚才哭诉的胖矮女人,指着捧画像的男子,用一根指头,做一个向下点点的姿势,说:“你去填表。”
第276章 出乎意料
捧着史金柱女儿画像的男子,不情愿地走到管理员的桌边,拿起一张表格,愣了半天没有下笔。
“你是死者的什么人?”管理员不耐烦地问。
“哦……哦,是……我……堂……堂姐。”
“你说是死者的堂弟不就得了嘛,非要我倒过来想一想。”管理员仔细分辨他回答内容的含义,无可奈何地接着问,“叫什么名字?”
“哦……哦,是……史……史蛋。”史蛋瞪大了眼睛,越说越结巴。
“看着我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自己的名字,填在寄存人一栏。”
磨磨唧唧了半天,史蛋填好自己的名字后,看着表格,他又在发愣,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去填?
他把笔头放在自己的口中咬。可是,这一咬,引起围观的人一阵小声唏嘘,这不是一支铅笔,而是一支油墨色彩的中性笔,把笔头上深蓝色的笔油,擦满一嘴唇,成了一个青花嘴。
“哦……哦哦……”史蛋看到大家在笑话,急得一头大汗,把表格竖到管理员的眼前,指着第一格的骨灰姓名,问怎么去填写。
“骨灰姓名就是死者的姓名。”管理员看着一个结巴子,半天没有急出一个眉目,有点生气地指指围着的人,接着说,“这死者没有后人啦,找一个能干事的来。”
“阿呆,你去填一下,把手续都办完。”方强早就想上前,制止史蛋的行为,但又一想,史蛋毕竟是史金柱的亲侄子,史金柱女儿的堂弟,是正宗的史家后人。
让方强气愤的是,在史金柱好的时候,也不知道帮助他家多少,当史金柱出事的时候,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与史金柱沾到一点边,头不伸,甚至,连一个鬼影子都看不见,那种亲情薄得不如一位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