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做什么(154)
“我改造时间不长,能服众吗?”阿呆张大了嘴,试探性地问。
阿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外劳组的任务是种菜、修理沟渠、维护堤坝,非常之辛苦,曾经出现过犯人自杀。他能接受这个挑战吗?
但转念一想,外劳挣分多,按监狱规定,互监组长一个月加1分,外劳大组长一个月加2分。
一个犯人劳动改造积分,根据完成劳动任务的数量与质量,每个月得分从0分到7分不等。
累加计算,如果一个犯人改造积分满100分,可以申报减刑七个月。
还是要接受这种挑战,毕竟减刑回家,才是所有犯人的目标。
“何以服众,德才兼备,众望所归。”王队长说出十二个字,还特别强调,“大家都讨厌的人,没有一个人喜欢,肯定就没有人会听你的,就算听了,心里也是不会服气的。”
“有信心做到不让大家讨厌,但这个才能不具备,魄力不够啊。”
王队长鼓励道:“凡事只要用心,干中学,学中干,在实践中增长才干,以后走出大墙,也会在社会上有一个大的作为。”
第194章 刺头难剃
个别谈话后,阿呆从备勤室回到监室。
他看看没有一个组收工回监区,就匆忙到洗漱间洗了一个自来水澡。
在劳改队安心洗个自来水澡真的好幸福。如果犯人们回来了,蜂拥而至,人挤人,挤破头,想不到这么轻松自在。
其实,万物皆是无常,没有绝对的东西,福祸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好事可以不经意膨胀成坏事,坏事也可能变成好事。
人在得意洋洋时,也要居安思危。步入人生低谷,也不要自暴自弃,甚至轻生。
泰戈尔曾诗曰: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折磨,才有征服天堂的力量。
人之幸福,总以为在远方,在可以追逐的未来。
阿呆现在才发现,刚刚洗过的自来水澡,还有在无数的夜里,写过的信、打过的电话、看过的电影。
甚至,包括那些拥抱过的人、握过的手、唱过的歌、流过的泪、爱过的人,一切的所谓曾经,就是幸福。
晚上,中队在餐前召开了大会,宣布阿呆担任外劳大组长。许多人都看得出,阿呆将面临严峻的考验。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王队长带班出工。
集合整队,五十八人,随着最后一个犯人报数完毕,阿呆发现少了一个人。
中队监内值班犯人,到各个监室检查,查找到外劳组监室的花卷拒绝出工。
值班犯人向王队长报告,花卷躺在床上。他们生拉硬拽,拉不过来。
他问花卷:“为什么不出工?”
花卷答:“我病了。”
“有病假条吗?”
“没有。为什么不出工?我肯定不出工。”
“还是出工的好,抗拒改造要送阳光队的。弄不好还要加刑。”
“你们整死我吧。”
王队长听完值班犯人的报告,没有做出任何表态,目光移向阿呆。
阿呆带着一个值班犯人,一起来到外劳组监室。理直气壮质问花卷:“你不出工可以,但你为什么早上不请假,你也是老改造,为什么不明白规矩?”
“大组长,我不拿你为难,你把我交给警官吧。”花卷坐起来,靠在床头,叫嚣得很,那语气分明犯唬,眼中带着几分冰冷,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
阿呆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花卷会有一些「大局」观,在规则范围内说话,但他却将了阿呆的军,把话说得又直白又冲。
想要面子,就要不怕丢面子。既然花卷目中无人,不给点颜色看看,不知马王爷长三只眼。
阿呆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脑袋,像是社会大哥一样,由下而上看向花卷,原本平静的脸上泛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我给你一句话,今天你出工也得出,不出工也得出。”
他说完,一言不发,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望着花卷。仿佛在说,你错了,知道吗?
看得花卷,眼神一片迷茫,不知要看向哪里。
“我知道你是不怕警察的,警察整人,顶多就拿电棒一两次。”
阿呆咬了咬牙,尽管心中怒火万丈,但此时绝不能犯混。冷峻地看着花卷,目不斜视,“而我们之间最好相安无事,如果要玩的话,可能是每天、每时、每分钟。”
花卷头往下一缩,索性拿起床单,蒙住自己的头。
今天怎么就这样,就跟打了鸡血的疯狗一样,难道他真有什么依仗?
看样子,花卷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出工。
第195章 枪不长眼
阿呆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目光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