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日记(132)
可他不是墨澈的对手,被牢牢束缚在怀里,两条胳膊犹如铜墙铁壁,叫他无法逃离。
墨澈把手放在他肚子上。
他的身子一僵,害怕得声音在发抖,颤巍巍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墨澈知他误会了,也不解释,将计就计,低声道,“你乖一点,我不会伤害你和孩子。”
羽浮含着泪,不敢动。
墨澈维持着抱他的动作,手搭在他微微鼓起的肚子上,轻轻按揉。
他只觉肚子热热的,孩子居然安静了下来,不闹腾他了,反胃的感觉也消失了。
“好些了吗?”墨澈轻声问道。
羽浮这才回神,连忙挣开了他的怀抱,从他身边逃离,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防备地看着他。
墨澈眼神里全是受伤,伸手还没碰到人便被躲开了。
“别碰我。”羽浮冷冷地说道。
他的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半晌,退了回去。
“我有个东西给你。”他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
“我不要。”羽浮看也不看,一口回绝,“我不要你的脏东西。”
忽然,他想到梦中的内容,慌忙地四处寻找师兄给他的玉简,可他身上空空如也,连衣裳也被人换过了,半点没有玉简的痕迹。
他翻开被子和枕头,四处找。
没有,哪里都没有。
那不是梦,师兄给的玉简在危机关头又救了他一命。
师兄不在了,又好似时时都在,未曾离开过。
他颓然地坐在床上,伤心欲绝。
墨澈问他,“你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对了,墨澈是找到他的人,也许会知道。
他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墨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满眼希冀地看着他,问道,“玉简,师兄留给我的一块白色玉简,我有见过吗?你知道在哪儿吗?”
墨澈一愣,看着他湿润的眼眸,慢慢摇了摇头,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手里的荷包被他握紧,里头的玉简碎片扎得生疼,可他面不改色,不动声色地把东西放回了袖子里。
找到羽浮的时候,他手里攥着一块玉的碎片,旁边还散落着好几块。
他心想,这是羽浮很重要的东西,别让人全部捡起来,带回去。
没想到,这是银月给的,难怪他如此在乎。
墨澈很自私,不想给了,就让银月一点一点从羽浮的世界里消失。
羽浮眼里的光变得暗淡,失落地低着头。
宫人端着药碗走进来,柔柔地说道,“陛下,皇后该吃药了。”
“药?”羽浮睁大眼睛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惊恐万分,往后一退,把脸扭向另一边,指尖紧紧掐着白嫩的手心,声音发颤,说道,“我不喝。”
他推开墨澈的手,吼道,“你走开,别碰我孩子。”
他始终对墨澈心怀芥蒂。
墨澈拉住他,冷着脸,劝道,“这只是安胎药,你放心,我答应过不会伤害你的孩子,便不会出尔反尔,你若当真不想孩子有事,就乖乖把药喝了。”
羽浮还是不信他,说什么也不喝,情绪越来越激动,隐隐觉得肚子疼。
忽然,他的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死死捂着肚子,紧咬着下唇,身下有些血迹渗出,染红了白衣,他受不住地倒了下去。
墨澈一把抱住他,焦急地对宫人大喊道,“宣太医!”
“是。”宫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太医这几日都在偏殿待命,离得不远,很快便提着药箱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陈太医慌里慌张的,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看了看羽浮的情况,连忙从箱子里取出银针施针。
半晌,他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对墨澈说道,“陛下,皇后动了胎气,已经有些滑胎的迹象,实在很危险,万不可又受刺激。”
墨澈点头,沉声问道,“他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陈太医如实回答,“父体太过虚弱,胎儿发育不良,生下来怕是会有先天不足之症。”
墨澈心头一紧,问道,“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太医又擦了擦汗,拱了拱手,面露难色,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恕臣无能,生孩子原就是鬼门关走一遭的事,不可逆天而为,而且,皇后的身子一直不好,又不爱惜,怀孕后又受过严重的伤,内里耗损的严重,眼下可以做的只有好好养着。”
墨澈表情凝重,良久,低声说道,“只要他生下来,朕便可以护他长大,平安喜乐一生。”
宫人把药端下去又热了一次,回来的时候,羽浮已经醒了。
他见墨澈端着药往他嘴里喂,下意识一推。
墨澈手往上一抬,躲开了他的推搡,稳稳地端着手里的碗,一滴也没有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