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文物成精了(347)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一个个对佟彤毕恭毕敬,对她的要求百分之百满足,但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谨慎,甚至还有一丝丝可怜。
佟彤说出来的那些“胡话”,什么北京故宫,什么二十一世纪,自然也就被人当成风言风语,不去深究。她说的话越出格,越是没人怀疑她的身份。
病人嘛,越是口吐离奇之语,越是说明妄念深重,越需要及早治疗。
结果就是,佟彤一通大闹下来,不但没能让任何人怀疑她的来历,反而事与愿违,坐实了她这个“失心疯帝姬”的身份。
没人疑心,自然就没有创作层的崩坏。她让人架回“闺房”,好声好气地“安抚”,还送来一盒盒好吃的,还有个大夫过来把了个脉,煎出一盏苦药。
宫女微笑着端来那冒着白烟、色若渣土的一碗浓药,笑道:“帝姬帝姬,起来喝糖水了。”
佟彤:“……”
真把老娘当弱智!
可是“精神病悖论”的缺德之处就在于,如果有正常人被送进了精神病院,那么他所作的一切想证明自己“正常”的努力,都会被医护人员当成是精神病发病的证据。
那个亘古的哲学悖论“假如被关进精神病院,如何证明自己没病?”至今没有一个完满的解答。
越是用心“证明”,越是显得症状严重。
佟彤现在就身处这么一个悖论。
胖佶被乾隆题了一身的字,心灰意冷之下成为了乾隆的帮凶。他大概已经通告全皇宫,说她这个帝姬是个治不好的精神病。
佟彤摔绣花绷子:“我TM是五毒俱全的现代女青年,不会这种贤良淑德的玩意儿!你们觉得我哪点不正常,我改!”
宫女跪下收拾残局:“是是,帝姬您说的都对。”
佟彤踢香炉:“我不是帝姬!我是假的!民间冒充的!我现在自首!”
宫女慌张议论:“帝姬许是又做了什么荒诞不羁的噩梦?要不要请人来驱个鬼?”
佟彤干脆仰天长叹:“封建社会是没出路的!大宋要完,赵家皇朝没几年喽!”
这下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大惊失色,一张张脸瞬时煞白。
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捂上耳朵,强作镇定地互相询问:“帝姬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怎么没听见?”
佟彤气得差点吐血,蓦然间想起刚才和珅的话。
“……要是想明白了,随时可以回来找和某……”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把她困在这个大型精神病院,她不“合作”就出不去!
佟彤坐不住,蓦地又起身。
“帝姬您去哪儿?”一群人跟在后头。
她跨过门槛,答:“出去走走。”
皇宫里的人听从胖佶命令,都以为她是神经病;可皇宫外头呢?全国呢?
总不会全国人民都被降智了吧!
她决定出去闯闯。不信这局无解。
荒诞的是,虽然周围的宫人们都完全不信她的胡说八道,但还都把她当正儿八经的帝姬,大部分时候还都言听计从,任劳任怨地让她呼来喝去。
“给我准备点饮料,我路上带着!”佟彤随口吩咐,“就那个民宿里卖的紫苏饮吧,那个我爱喝。”
*
佟彤开始风风火火地探索这个创作层。
胖佶那里是不能去了。他一会儿弹琴,一会儿踢蹴鞠,一会儿写字绘画,一会儿会见大臣——谈的只是些风雅艺术,反正不是国家大事。
都是肯定不容她一个“疯姑娘”到场搅局的。她只要接近那些大殿,就会被禁卫们礼貌而坚决地挡在外面。
只有撞到胖佶的踢球时候,听说帝姬犯病,破天荒地从球场里擦擦汗出来,特别温和慈爱地抚慰了半天,让宫人给她晚上准备好吃的。
就是对她的所有诉求充耳不闻,好像她只是一只汪汪乱叫的小狗。
也不能出宫。想当年她在娇娇的世界里,还曾经趁夜溜出大明宫打boss。但唐宋有别,作为一个帝姬,即便是整天犯神经的病姬,她也不被允许迈出宫门一步。
佟彤在大内后宫里横冲直撞,后妃们的居所都逛了一遍,厨房、花房、绣房、洗衣房也都勇敢地探索了几回,甚至还在冷宫里发现了两个形似女鬼的弃妃——无一例外,她们都“熟知”她的严重疯病,没人把她说的话往心里去。
日薄西山,她累成一滩泥。
在创作层里虽然无敌光环加持,不管怎么花式作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毕竟基本的生理需求还在,过载的脑细胞极度需要休息。
只好让宫人们伺候着,度过了在“精神病院”里的第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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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蒙蒙亮,就有人过来伺候“帝姬”穿衣洗漱、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