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芯听见宁衍的声音侧头看了一眼宁衍，声音平淡：“我今天说好了去馨然家里住！”

她边说边从床上坐起来，把鞋穿好就朝外边走。

手腕被宁衍抓住，他很高，两人靠的非常近的原因，他必须要低头看她，整张俊脸垂在阴影里，没有影响到他一点的帅气。

“我们回月湾。”

“我要去馨然家！”

“蓝薇，你在跟我生气吗？”

宁衍沉吟了一声，还是问出口。蓝芯伸手去掰宁衍握着她手腕的手，平静的回答：“没有，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这两字，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故事的两个字。

她习惯了被他扔在一边，习惯了被人嘲讽辱骂，不是不痛，而是已经知道，就算是喊痛了，那个会心疼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宁衍得到了蓝芯的回答，无端的烦躁，握着蓝芯的手用力，不顾她的挣扎，抬起另一只手，精致的男士腕表落在蓝芯的视线中。

宁衍冰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朵里：“看好了，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她已经跟着你担惊受怕了大半夜了，你现在还要去打扰她？”

蓝芯的动作顿住，宁衍拉着她往外走，没过多久就坐在车子上。

回月湾要走很长一段山路，蓝芯刚睡醒，没有什么睡意，捏着手机在车厢里刷微博。

姜颖抽蓝芯的事情没有被放在网上，不用想蓝芯就知道是宁衍压了下来。

蓝芯突然觉得很无趣，也突然明白，就算是她能为了宁衍奋不顾身，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样？

这些一闪即逝的感动，终究抵不过乔俏和宁衍常年相处日积月累汇聚起来的感情。

靠着椅背，蓝芯看着窗外的天色，心底不由对自己升起了三分冷嘲。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月湾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蓝芯直接进了房间，宁衍坐在楼下的客厅里，昨天午饭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的胃隐隐泛痛。

在客厅里抽了两根烟，尼古丁麻痹了他的神经，第二根抽完之后，他在客房里洗漱完才进了主卧。

蓝芯已经睡了过去，宁衍站在床头看着她，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升起一丝一缕的愧疚。

他的目光很深沉，在昏黄的灯光里映出了一分迷醉。

“蓝薇，我们别闹了，好吗？”

宁衍声音平淡了说了一句，早在他把她娶回家之后，他就知道，他和乔俏之间再也不可能有什么了。

他一直不提乔俏回国的事情，对她也减少了关注，就连她提前回来也不知道。

姜颖那一巴掌，说是扇在了蓝芯脸上，其实对他何尝不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蓝芯没有动静，就连呼吸都绵长了起来，宁衍抿了抿唇，他知道她没有睡，却也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蓝芯醒来的有些晚，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发现别墅里很热闹。

到了楼下才看见站在大厅里和宁衍争吵的姜颖以及……站在一边儿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乔俏。

“宁衍，你什么意思？你要让蓝薇那个贱人抽我耳光？”姜颖的声音早就因为愤怒变了形。

宁衍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手里还捏着一份报纸，边看边说：“怎么？觉得委屈？”

“阿衍……颖儿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吗？”乔俏伸手拉住宁衍的衣袖，声音软糯的请求。

宁衍抽出手，脸上没有半分动容，看着乔俏的眼睛说：“俏俏，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我根本就不会插手！姜颖敢大庭广众之下抽蓝薇的耳光，我怎么知道，她下次会不会给蓝薇一刀？”

“你不要忘了，蓝薇是戛纳影后，生活在镁光灯之下，她的脸，我都不敢碰，姜颖怎么敢？”

宁衍的下睑因为眨眼的动作阴影明灭不定，乔俏脸色一白，声音越来越轻：“阿衍，能不能请求你，跟蓝薇说一声？原谅颖儿？”

乔俏说完，心里升起一抹浓烈的羞辱感，宁衍的声音虽然有所缓和，但明显没有退让。

“她的脾气我无法左右。”

“俏俏，我才不求蓝薇那个贱人！我也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打她都是轻的……”

“哦？那你还想对我做什么？”蓝芯突然打断了姜颖发泄一般的话，“你骂我骂的挺爽啊？乔小姐身为A市第一名媛，你说话荤素不忌，品行低劣的无法拯救，难为她不嫌弃你丢人现眼！”

乔俏和姜颖在听见蓝芯说话之后就抬头朝声源看去，她穿着一件睡裙，海藻般的长发有些乱，但却没有影响她让人惊艳的五官，雪白的长腿裸露在空气中，随着下楼的动作勾勒出一种奇异的美感。

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却莫名的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