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当仙君徒弟(137)
鬼灯不屑一笑,“鬼都没你会说鬼话。”
徐云帆也不解释,扯开话题道,“我曾经见过你。”
“怎么可能?”鬼灯戒备的看着他,只当他要诓骗自己。
徐云帆目露怀念之色,“彼时凤仙城主夫人设宴‘登孟楼’为幼子登科庆贺,你前脚刚走,后脚白虎便发狂大开杀戒,众人恐慌逃窜,却求生无路。千钧一发之际,仙君从天而降,宛如洛神临世,翻云覆手之间,便将危难化解……”
“你就是那个幼子!”鬼灯诧异出声,怪不得与鬼王如此相像,感情就是鬼王附身的躯壳。
鬼灯感叹,“你记性可真好,百年前的事了,连我提前走了都记得到。”
徐云帆:“有些人,见过就不会忘了。”
鬼灯以为说自己,十分受用,拍了拍他的肩,替他推开城隍庙门,大言不惭道:“难得有缘!日后行走酆都,我就罩着你了。”
徐云帆但笑不语。
……
沈临鱼犹豫了一天,还是去了忘川,他在漆黑的河岸站了很久,直到孟婆的破旧蓬船,挂着盏黯淡的昏黄灯火,慢慢靠近。
孟婆见他在此,急忙下船,问:“仙君寻老朽有事?”
沈临鱼抿着唇,拨了拨灯火不语。
孟婆也不催,“忘川水寒,仙君上来饮杯热茶罢。”
沈临鱼跟了上去,他方一坐在蒲团上,便说:“有酒吗?”
孟婆一顿,从袖中捧出两坛,放到小方桌旁边,替他斟上一杯。
沈临鱼喝酒如灌水,不一会眼睛便有些迷离了。
沈临鱼看着桌上的桂花糕,眼睛一下子就湿了,想起许多往事。
他问:“孟婆,你后悔遇见万重阎吗?”
孟婆望着他,片刻后才开口,“我始终会想起那时的彼岸花。”
“彼岸花……”沈临鱼摇头,“花开叶落,叶落花开,真不是个好兆头。”
“神仙也迷信吗?”孟婆笑问。
沈临鱼挤眉弄眼,“不仅迷信,还怕鬼。”
孟婆笑了两声,直道他正经不过须臾。
沈临鱼为她也斟了两杯,与她一道举杯对月,一饮而尽,突然开口说:“孟婆你知道吗?”
“嗯?”
“忘川底下有株彼岸花。”
孟婆的脸色变了一瞬间。
河风吹起蓬门,露湿衣衫冷。
沈临鱼说:“万重阎坠河后,拼着最后一口气,卷着我游到忘川深处,却不料看到一株彼岸花,便惨笑两声,松开我,转身离去。”
万重阎彻底死了。
他眼睁睁看着万重阎一点一点被忘川腐蚀,连残骸都没有遗存。
孟婆拂袖撤去杯盏,直接与沈临鱼端起了酒坛,烈酒如火龙烧喉,才觉得心头好受了些。
“万年时间,我想过许多往事,他一意孤行要变强,要称霸天下,未尝不是因我时常一句——踹了他找下一个,而伤了心。”
“我与他固然有情,但这情已在经年伤害中变质、变烂、变成永不可痊愈的创伤,永远也无法挽救了。”孟婆平静地摸摸水光的酒坛边,“他死有余辜,我也罪有应得。”
沈临鱼眼睫轻颤,饮下烈酒一口,他问孟婆,又问自己,“为了保留余地,而伤害钟情之人,对吗?”
孟婆说:“愚蠢。”
他也笑了笑,晃着脑袋说:“愚蠢。”
沈临鱼陪孟婆饮完这一坛,起身理了理衣袖,问了句从醒来到现在,最想问,却又一直忍住不管不问的一句话。
“徐晏伤得如何?”
沈瑄禾
感谢“大声喊123”投喂的鱼粮,ღ( ´・ᴗ・` )比心
——
我摸到啦!鱼鱼的心是棉花做的!
第67章 我不会走
河风萧瑟,吹得仙君衣袂翻飞,好似随时都会飞走,但他站得笔直,若长松一般坚定地选择了留下。
孟婆抱着酒坛看着他,胸口涌出滚烫的热意,她说:“仙君缘何不自己亲自去看看?”
沈临鱼眼睫轻垂,又问:“徐晏为何要给我下炉鼎之契?”
孟婆还未开口,沈临鱼便挠了挠耳朵,“知道了,我自己去问……”
孟婆失笑,沈临鱼扬了扬酒壶洒拓远去。
有人为情狭隘自伤,也有人因爱孤勇退让。
孟婆想,仙君与她不同,徐晏与万重阎不同,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她把清酒洒入忘川,不知邀谁共饮。
……
沈临鱼推开鬼王殿的门,一只手盖在夜明珠上,又放开,室内忽明忽暗,他玩了一会,随后抽开衣带,将外衣轻扯落地,打了个哈欠,着薄衫滚入柔软如云的锦被。
他睡的很沉,很香,直到一双手环上他的腰。
沈临鱼醒了。
原来他也不是一定会睡如死猪,挂念一个人的时候,连本能都会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