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慌了，难道自己哪份文件没整理好，还是今天的穿着不合时宜？

沈旨终于开口了，整个人显得越发失魂落魄，无精打采：“已经死去的人，有没有可能活过来？”

呃……这是沈总给她设的陷阱吗？想让她主动辞职的那种？

不然为什么提这种违背科学的问题？不像沈总的风格呀！

“沈总，按照唯物主义来说，人是不能死而复生的，可按照唯心主义来说……”

按照唯心主义来说，即使是死了的人，永远失去的物件，也可以永远存在，压根没有死去或消失一说。

“不用说了，我明白。”

沈旨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让人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秘书愣了一愣，然后才想起来有重要的事没有给沈总说，赶紧又敲门进去。

“沈总，马奇集团今天约了2点谈合作，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这也不是马奇集团第一次抛出橄榄枝，但是他每次听到这四个字，还是会有片刻的失神，毕竟是宋夕家里的公司。

他并不想和这个公司产生关联，虽然不能全怪宋夕的父母，但是把他们家逼上绝境，也确实脱不了干系：“马奇集团已经是强弩之末，随便应付，不用特意准备。”

“可是沈总……”

“好了，两点再叫我。”

眼看着还有五分钟到两点，马奇集团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秘书不禁慌了，沈总是个特别守时的人，他不仅要求别人守时，而且对自己近乎苛刻。

正在这时，沈旨从办公室里推门出来，他低头整了整衣袖：“马奇集团的人在哪里了？”

“这个……沈总，在楼下了。”

沈旨不疑有他：“我去会议室，等他们上来后，你直接把人带过来。”

“好的，沈总。”

又过了五分钟沈旨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给秘书打电话：“为什么人还没来？”

“那个，沈总，人在楼下了，您再等等……”

沈旨无情地揭穿她的谎言：“你五分钟前就说他们在楼下了。”

“这个，沈总……”

“最后五分钟。”说完，啪嗒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过去了，仍然没见人影。

沈旨后面还约了别的公司，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起身，拿起公文包走到了电梯口。

秘书知道沈旨的脾气，也没再多说什么，谁知这时候，她接到了前台的电话：“Cindy姐，马奇集团的人到了，要放他们进来吗？”

秘书不高兴地回她：“放什么呀？早点不来，现在来，晚了！沈总不会见他们的，直接让人回去吧。”

“……可是他们已经上来了。”

电梯门在沈旨面前打开，他原本是漫不经心解自己扣子的，谁知看到那个鹅黄套装，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

沈旨的大脑空白一片。

那是跟宋夕长着同一张脸的女人，浅金色的卷发，艳丽的五官，她本就白得发光，鹅黄的套装衬得她比白雪还要多一分白。

她迈着十来厘米的高跟鞋，腰如水波，款款而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穿着剪裁得体西装，高大的混血男人。

一行俊男美女，很是亮眼。

她笑得温柔得体，知性大方，曾经那一双纯净的鹿眼竟也会微微下垂，浅笑嫣然：：“我是马奇集团的宋夕，沈总初次见面，你好。”

一听到“宋夕”两个字，他还来不及反应，沈旨便大脑轰鸣，一阵天旋地转，他晕倒在地板上。

失去意识前，他眼中满是那张倾了世间最璀璨星光的笑脸。

“沈旨旨，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沈旨艰难地张口，他想说“我喜欢，我很喜欢，我很想你”，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只有一句冷漠的否认：“我不喜欢。”

“那你要怎么才肯喜欢我呢？离你远一点吗？三米够不够远，五米够不够远，十米够不够远？”

他想拉住她，可是那个女孩子娇笑着往后退，一步一步，同他拉开了距离，先是三米，再是五米，最后是十米，他想追出去，却发现自己像在原地生了根，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越来越远。

“沈旨旨，我已经离你这么远了，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难道你想让我退出你的生命？五年行吗？十年行吗？十五年行吗？难道要一辈子吗？”

他看到宋夕站在三十多层的高楼上，笑着，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十五年了，每个梦的结局都是那个女孩子如同断了翅膀的蝴蝶，翩然坠下，他的眼前一片血红，血红渐渐模糊，怎么也无法抹去，怎么也无法使眼睛清晰起来。

但是今天，他才知道，宋夕没死，宋夕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