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破绽+番外(63)
最后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周子琴知道自己已经不留遗憾了,她已经尽力去奋斗过了。
东西要自己放手才能不留恋,被上帝夺走的始终要念念不忘。
我努力过了哦,真的努力过了,不管夏璟还是迟煜。
*
离开新加坡回国的那一天,周子琴坐在飞机上,飞机进入平流层时,靠窗的旅客看见云里的闪电忽明忽暗,白色温柔地包容它的烈性,任它在体内逃窜。
乘客纷纷拿起手机拍照录像,她却对这样的景观失去了兴致。
迟煜仓促的句号令她不甘。
放下小桌板,打开电脑,周子琴手指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你在写什么?”迟淼饶有兴趣。
她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而提起了历史。
“你知道公元794年,奈良从平城京迁至平安京的事吗?”
“不知道。”迟淼无辜,“你知道,我对亚洲历史不了解。”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讲了起来,“当年从平城京奈良迁都到平安京京都的时候,天皇离别奈良的时候发出的感叹。再见奈良。虽说再见,但他明白,可能这一别就是永远。”
“所以呢?”
“Sayonara,就是再见奈良。”
说完,她继续埋头写着邮件。迟淼望向机舱外的闪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沉默地度过了接下来的行程。
*
回到上海后,周子琴立马又被新工作淹没。
英国政改,导致国内对外贸易有被波及。迟淼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时不时痛骂国外当局人——当初不好好规范,现在搞调控。
“某些想垄断资本的人恐怕嘴都笑歪了。”迟淼冷冷道。
周子琴不语,却也时刻关注着经济走向。公司与意大利和英国有着密切的贸易往来,今年年初的债券都还没还完,如果这次没能处理好与英国那边的贸易关系,公司赔得命悬一线都是有可能的。
“我们可能需要更了解英国本土局势。”
迟淼摇摇头,“找不到合适的人。公司股东内部本来就明争暗斗的,如果带着一匹公司主心骨跑到英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他显然疲惫极了,刚结束会议,刚才还一副叱咤风云的国外就萎缩成干尸般的脆弱形态。
接待这时敲门走进会议室,“迟总,会议结束了吗?外面休息室有位女士找您。”
“不会是你欠的风流债吧?”她睨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我洁身自好得很。”他理了理西装,潇洒地站起身,“走吧周助。”
她无奈走到他身边,谁知道刚走到休息室门口,他就猛然揽住她的肩,在我耳边笑道,“你和我认识的周子琴有点不一样了。果然,受伤之后的人会变,不是吗?”
混蛋。
周子琴内心暗骂,明面上却只是对他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纯粹是她神经有意控制的肌肉活动。
迟淼似乎猜到了周子琴骂他的话,低笑一声,拉开了玻璃门。
听见身影,沙发上的美人站起身从容起身,微笑着伸出手。
“你好,Chalmers。”
是纪音。
周子琴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纪音。她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了,那些曾有意招摇的颜色沉淀了下来,散发出柔和的光线,多了一份对世界的包容。
她笑起来,与隐匿在鬓发后的珍珠一同发亮。
周子琴识趣地离开了休息室,给了他们充分的独立空间,又嘱咐接待,迟淼正在接待贵客。
接待神神秘秘地问:“那是Chalmers的女友吗?好漂亮。”
“不是。是他的朋友。”
说着,周子琴又想起了迟煜那句话——纪音结婚了。
你还不如那时候就告诉我,你要为她孤独终老呢,那时我便死心,后来的一切戏剧性场景就不会在我脑海中不断绝望演绎。
“唉,好可惜哦。Chalmers这个金龟婿多少人想钓啊,我看他和那个美女很般配,还以为老板终于可以摆脱脱单的命运了呢。”说着,接待小姐的眼神又落到她的身上。
“周助,你就对Chalmers没点意思吗?我觉得你们也很般配诶。而且他很信任你……”
“别,”周子琴连忙打断,“我和他就是上司和下属关系。办公室恋爱我可受不起。”
接待可惜地感叹一声,再一次操心起自家老板的未来。
周子琴不置可否。
但和迟煜不同,迟淼对所有情感都是可以在一瞬间松开手,毫不留恋地看过去的自己跌下悬崖消失不见。他的淡漠刻在基因里,这也注定他在所有剧院里只能做一个看客。
当然,他乐在其中。毕竟比蹚浑水,独善其身才是强者信奉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