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璟真的消失了。

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第7章 Chapter7

在周子琴被人拉走跳第二支舞后，迟煜转身就看见了纪音。

她伸出手，微微扬起下巴，白天鹅似的。

“煜，你不邀请我跳一支舞吗？”

出于社交礼仪，迟煜不可能当众让一位女士下不来台，沉默着跳完一支《蓝色多瑙河》后，他又以透气为由，落下一句“失陪”便径直走出舞池，来到宴厅外的花园。

迟煜站在花园里，被一片未盛开的锦簇包裹。

身后传来了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一切来得合理又刻意。

他带周子琴来的目的，不过是希望纪音私心，但这个姑娘似乎还并不能懂他的用意。

在温室里生活久了的花，总是会以为气温是随自己喜怒而定的。

她迟早会经历暴晒。但在那之前，纪音还需要一次教训来铭记一生。

迟煜也不介意当这个恶人。

想到这里迟煜，自顾自地开口了，“这里种的是郁金香。只可惜，这个季节还看不到它花开的样子。”

“是吗？我很喜欢郁金香。”纪音站在迟煜身旁，嫣然一笑。

迟煜侧头，声音很是平静，“纪音，我比较喜欢速战速决，你不用跟我装。”

纪音无懈可击的笑容一下变得稀碎，难看地挂在脸上。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她无力解释，“关于上次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迟煜的眼里这会儿闪着嘲讽的光，“当然了。你永远可以拿这个词当挡箭牌。”

她脸色变得煞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迟煜这时打断了她，“纪音，你怎么费力地在我面前说这些话，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还觉得我是当初那个因为你一句话，就莽撞到违反校规的愣头青吗？”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她无力辩解，“你不是喜欢我的吗？如果当年没有出那件事，我们……”

还没有等她说完，迟煜又继续开口了。

“我从没有说过和你老死不相往来，毕竟我们认识了十几年，教授和师母也一直希望我能多照顾你。可是我们的关系只限于此，如果你还有其他想法，恕我自私，没办法和你玩幼稚的感情游戏。”

“我只是不甘心。”纪音咬唇，“你之前明明喜欢的是我，你明明找那个女人是为了代替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站在你面前，你还是要推开我？”

“我想，你就应该早就知道，我们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可那是个意外！”纪音一个激动，不由提高了音量。可在对上迟煜的冰冷眼神时，又顿时泄了气。

“对不起，那时是我不懂事，真的对不起……”她垂下头，眼泪开始簌簌往下掉。

“纪音，你从来都是这样，永远享受着所有人对你的追求。你生来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所以不必尊重，也不必委屈。”

迟煜没有看她。

“你要得到的都是最好的。我理解你。所以你当初把我像傻子一样逗，我也从不愿追究太多。毕竟是我配不上你，纪大小姐。”

看纪音愣愣地站在原地，迟煜露出玩味的笑容。

“嗯，看来我说对了是吗？”

“阿煜，关于从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年少的时候我们都有过不理智，这很正常。”纪音深吸一口气，“现在，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开心。”

“谢谢关心，我很好。”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纪音苍然一笑。

迟煜终于不再有耐心。

“纪音，其实我一直以为，你去美国之后能有些长进。”迟煜望向远处，“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不必劝我，因为这都是白费力气。我可以给你所有我力所能及的帮助，但如果你还试图把我当做以前那个对你有求必应的青年……”

纪音握紧了裙摆。

“还不如去做梦。”迟煜笑了。

*

迟煜回到公寓时，就听见了一阵细微的抽泣声，在漆黑的环境里分外鲜明。

打开灯，只见女人衣衫不整地瘫在沙发上，手边是几瓶便宜的啤酒，似乎是在向上次胡乱开红酒谢罪。

没有想到周子琴又喝醉了。这让他有些头疼。

他摇了摇周子琴的肩，只见她悠悠转醒，强撑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句“你回来啦”，又一次拿起瓶子，想往嘴里灌东西。

迟煜叹气，夺过她的酒，“子琴，不喝了，好吗？”

周子琴闷声“嗯”了一句。

迟煜松了一口气：“你起来，先换衣服洗漱再睡。”

她迷迷糊糊的，却还是听话地坐起身，“拉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