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南川摇了摇头，“不记得。”

他神色淡漠，在清冷的冬日里，没有因为女人的急切而出现半分动容。

“我对高中的印象并不深刻，抱歉。”

徐蓓青的笑容僵在唇角，失望地垮下肩，在付南川转身欲走时，再一次喊住他，“那……那我们能加个微信吗？好久不见了，老同学们还准备今年聚一聚。”

付南川面不改色地说：“抱歉，我不用微信。”

顾念无语。

大哥，拒绝也走点心吧，这个借口一听就是假的。

她都替他尴尬。

徐蓓青当然也听懂这是什么意思，尴尬地说：“不用吗？好、好的。”

“我和我的女朋友要先走了。”

“啊，好的。”

付南川略一点头，便拉着顾念继续往前走。

这拒绝得不能再干脆了。

下山的路曲折蜿蜒，顾念回头看了徐蓓青一眼，见她像是不知道冷热似的怔忡地杵在原地，不由得目露同情，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寒风拂在脸上，生疼。

顾念垂着脑袋，默默不语。

付南川握着她的手，一起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见她蔫头蔫脑地，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顾念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感触。”

“什么感触？”

“就是……”顾念欲言又止地看向付南川，许久，又是长叹一口气，“我觉得，刚刚那个女老师好可怜啊。”

付南川挑了挑眉，“你同情她？”

这共情能力，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我知道，她对你有想法，说实话，我是吃醋的，但是看她被你拒绝得那么惨，就有点难受。”

顾念一节一节地下着台阶，周遭密林寂静，间或响起一两声鸟鸣，衬托出另一种寂静。

好像在其中穿梭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她也是费劲心思，才牢牢握住付南川的手的。

“因为我也被你那样狠心的拒绝过，所以明白那种感受有多难过。”

在这段感情里，她其实一直都处在劣势。

她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其实，我和她还是挺像的。”

付南川垂眸看去，视线中她故作放松地撇着嘴，眼底却有些许遮掩不住的消沉。

“哪里像？”他捏着她的掌心，“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顾念停下脚步，仰头看向他，“是吗？”

付南川笑了笑，“当然。”

别人会因为他的拒绝退避三舍，她却有着铜墙铁壁般的脸皮，一而再、再而三地迎难而上。

如果她和别人一样都是见好就收，他们或许不会走到一起。

但那也只是如果罢了。

或许在省道上看见顾念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已经沦陷在了这古怪的缘分之中。

她身上的那股光，就是指引他找到她的。

他缓缓弯腰，与她平视，“别人都不讨我喜欢。”

“只有你。”

在付南川沉静的注视中，顾念慢慢涨红了脸。

他不是情感外放的人，也不会说动人的情话，但和她在一起后，总是会出乎意料地告白，让她无所适从，心甘情愿地沦陷。

顾念抿着唇，努力压下唇角，“嗯，对我来说，你也一样的。”

“一样什么？”

“一样的讨我喜欢。”

付南川注视她良久，无声地笑了出来。

从观景台到酒店的路程并不算短，但因为情侣间的交谈低语，变得惬意悠闲起来。

顾念踩着靴子，笨拙地在山路上行走，付南川配合她的步调，平时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两人走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到。

回到酒店后，顾念只觉得脚指头都冻僵了，在温泉里泡了一会，上来后午餐也送了过来，她便直接打开客厅自带的投影，挑出了一部搞笑片播放，就着银幕上鸡飞狗跳的情节吃午餐。

“这部电影很好看的。”顾念热情地推销，“虽然有些吵，但是很有趣。”

“里面的男主角超级帅，可以称得上是男主人设天花板了吧。”

“女主角也很可爱啊，纯纯的，又蠢蠢的。”

她拉着付南川席地而坐，“来呀，一起看。”

房间里温度适宜，地板上铺着厚厚的长绒地毯，柔软舒适，为了看清投影，顾念拉上窗帘，调暗灯光，安静温馨的氛围和私人影院如出一辙。

顾念坐在茶几后，全神贯注地看电影，间或吃上一口香煎小牛排，品上一口红酒，暗叹自己的小日子快活如神仙。

付南川陪着她，硬是把一部逻辑不清，Bug满天飞的爱情电影看完了。

电影最后，男女主角解除误会，在众人的祝福中甜蜜拥吻，顾念看得一脸姨母笑，“好幸福啊。”

她双手捧心，歪在付南川怀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