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严:“你觉得我危险吗?”
沈嘉一愣。
“我不也杀了人。”
沈嘉只觉嗓子痛极。
陆严:“不是吗?”
沈嘉皱眉:“可陈江是道上混的。”
“那又怎么样。”
沈嘉看着他,像看个陌生人。她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他的转变如此之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慢慢平复下来,沉默了。
陆严没有说话,点了根烟。
沈嘉看着他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备受打击,她认识的陆严不应该是这样自暴自弃,抗拒和冷漠。
陆严点烟的时候,微微低头。
这一个动作,娴熟而利落。或许是刚才隐匿在暗影中,这一侧身,沈嘉看见了他眼角长达一公分的疤。
她忍不住问:“你眼睛那儿怎么了?”
陆严抬眼,静了一会儿,答非所问道:“你手机刚才响了很久,好像有什么急事,别耽搁了。”
沈嘉一听,忙去找手机。
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张艺的,还发了一条短信,让她看到之后迅速归队。她急忙从床上下来,却忽然一停。
她看着陆严,说:“我有急事,要先走。”
陆严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
她有好多事情想问他,想和他说,但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他们之间隔的东西太多了,但沈嘉不愿意看着他这样。
“我晚点过来找你。”她犹豫道。
陆严没吭声。
沈嘉转身就往外走,听见他喊她:“沈嘉。”
他很少这样直呼其名,沈嘉一时不太习惯,
她脚步一顿。
陆严:“那天有人跟踪江英。”
“什么?”
“个子不高,戴着帽子。”陆严道。
“你怎么——知道?”
陆严:“有些话杨玉不方便说。”
沈嘉停了半刻,忽然觉得别扭。他跟杨玉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说出来的时候那样随意自然,又很亲切。她现在忙着要回警局,一时顾不得说什么,没有再开口,推开门走了。
等她离开,陆严慢慢的靠着墙蹲了下去。
他吸了口烟,看着空空的房间,顿时少了一些气息,又变得冷飕飕,像是冬天,可明明是这么好的天气。
陆严的眼神漠然一片。
江城的温度最近直线上升,除了前几天下过一场暴雨之外,气温依旧没有降下来,反而在升高。还不到十点钟,已经三四六七度。
沈嘉回到警局,张艺看到她松了口气。
“你总算回来了。”
沈嘉:“怎么了?”
张艺道:“程队去了三楼一趟,想问你那根头发的鉴定报告怎么回事,你最好可以给他一个交代。”
沈嘉吸了一口气。
张艺:“你昨晚干啥去了,怎么有点颓啊?”
沈嘉嗯了一声,没理会。
他们快步往办公室走,程诚在打电话。
看到沈嘉进来,简单两句把电话挂掉了,随即目光直接,像是要穿透她一样,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艺站在旁边,给她使眼色。
沈嘉站定了一会儿,眼前一片迷雾,但一想起昨晚,好像忽然之间松了一口气,心里安稳了很多,也平静了很多,她看了一眼程诚,道:“这要从五年前说起。”
一段话,二十分钟,张艺和程诚听愣了。
张艺道:“所以——”
沈嘉想起那个活泼故作乐观的女生,淡淡笑了笑,道:“我一直觉得她出事了,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件事。”
“所以这几年来你一直在找?”张艺问,“难怪每次发生女性命案,你都会第一时间去看死者面部。”
沈嘉:“程队——”
程诚:“你说。”
沈嘉道:“当时烟霞巷有一起命案,死者是江水中学的学生,罪犯一直没有找到,死因是窒息,而且——我朋友的尸骨发现同样是窒息死亡,间隔时间并不久远,所以我猜测——”
“可能她们是被同一个人杀害。”张艺说
沈嘉道:“但我还不敢确定。”
程诚道:“只能说有可疑。”
沈嘉:“程队,我在想要不要申请并案调查。”
程诚说:“这个容我考虑考虑,目前证据不足,还不能完全确定,你和张艺先收集证据,我再向局长汇报。”
“是。”他俩异口同声。
得知铁琻的死讯,或许某些时刻,沈嘉觉得轻松了很多,像认定了她的猜测,终于尘埃落定般,她现在只需要拼尽全力,给铁琻一个好的结果,那就是找到凶手,哪怕她有多不愿意面对。
程诚说:“你要是状态不好,我可以放你半天假。”
沈嘉摇了摇头:“没事。”
张艺道:“那我们就先从五年前烟霞巷那个案子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