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9)
白忱死了。
在她生日那天。
温予白靠在陈菲怀里,忽然失声痛哭起来,她嘴唇干涩发白,脸色潮红,身上像火炉一样烫,可她仍嘶哑着嗓子喊,就好像身体里掉了半条命。
哭声惹得陈菲也红了眼睛,她抱着她,满眼都是心疼:“予白姐,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前天她就觉得予白姐不对劲,以为就是跟时砚正常的吵架,谁知道隔了一天,她给予白姐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不放心,她上楼来,一开门发现予白姐窝在沙发里说胡话,额头也滚烫。
陈菲不敢耽搁,伸手够茶几上的手机,想要拨打120,刚划开锁屏,就听到怀里的人喃喃自语。
“时砚,别离开我好不好……”
陈菲手一顿,犹豫了片刻,忽然坚定了神色,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GK,时砚又在打台球。
宗川野看他第一百零八次瞥手机,双手交叠,下巴搭在上面,百无聊赖道:“真要想人家就去亲自去看看,别整得跟个望妻石似的。”
球桌旁边还有别的朋友,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闻声来了兴致,好奇地看向宗川野:“川哥什么意思?是不是砚哥有情况?”
宗川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那我不知道,你们问他去。”
大家一下笑开了:“我们可不敢问。”
有一个突然插嘴说:“还能是谁啊,肯定是沈小姐呗,这年头砚哥亲口承认的女朋友,就她一个啊,想当年砚哥一掷千金——”
一直打球的时砚忽然停下来,手指压在台面上,视线落到他身上。
男人感觉喉咙一紧,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时砚笑了笑:“接着说,然后怎么了。”
虽然是带着笑意,可眼中却丝毫笑模样都没有,那人赶紧摇摇头,自己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我说着玩的,我嘴欠,砚哥,你就当没听见。”
时砚深深看了他一眼,男人心里已经开始后悔,没事提这事干什么,那不是往砚哥心口插刀子吗?就在这时,老天爷救了他,时砚手机响了。
他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接听,整个台球厅瞬间安静似鸡。
前后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原本神情淡漠的时砚忽然脸色一变,他扔了球杆,拿着外套就往出走,连声招呼都没顾得上打,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宗川野笑出声来。
“等了一天一夜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看把咱们砚哥急的。”
第五章 心软 替身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
陈菲正守在床边替温予白拢发,她喝过水之后唇已没有那么干涩,只是脸色仍然潮红,紧闭着双眸,神色有些不安分。
突然,外面响起重重的敲门声,“砰砰砰”地砸个不停,陈菲吓得激灵一下,慢半拍地站起身,想起什么之后离开床边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口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还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就被人一把推开,直接越过她往卧室的方向走。
对予白姐的家能这么轻车熟路的男人也只有他了。
陈菲知道来人是谁,没有意外之色。
毕竟是她打电话告诉时砚的。
虽然不清楚予白姐醒来会不会怪她,她还是觉得此时做这个决定最好,也许两人有什么误会,彼此说开了又会和好。
陈菲深吸一口气,把着门把手,小心谨慎地探出头来东张西望,左顾右看。
“放心,附近没有人。”
声音很突兀,陈菲猛地往门里一缩,转头便看到靠在墙根上站着的男人,带着墨镜。
陈菲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他是常跟在时砚身后的保镖,微微松了一口气。
有他在这里,应该不用担心予白姐再上热搜了……
陈菲小心翼翼关好门,快步走进卧室。
进去时正看到时砚单膝压在床边,一只手撑在温予白身侧,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她额头,陈菲顿住脚步,时砚已经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手指一蜷,他默默收回她脸上的手,仍保持那个姿势,扭头问她:“她……怎么病的?”
时砚额头上有汗,气息也没那么顺畅,阴沉的脸快要滴出水来,陈菲记得他身上西装从来都一丝不苟,今天却压出许多褶皱,像是随便穿上的一样。
是听到她的电话就赶过来了?
陈菲如实回答:“前天凌晨才收工,我看予白姐脸色不好,就推了采访让她多休息一天,谁知道今天左等右等没等到她,我不放心,就上来看看,予白姐躺在沙发上,都烧糊涂了,嘴里还说着胡话……可能是太累了吧,而且那天在蒂亚见过时总之后,她心情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