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废墟+番外(89)
乔佳和安廉江依旧见面就吵。
掐得天昏地暗。
乔佳想要离婚,可安廉江不同意。
“想离婚,就把这房子卖了!”这是安廉江的条件。
“房子卖了我住哪?!”乔佳不同意。
“这房子我也出钱了!”安廉江。
因为房子的问题,两个人一直都无法达成一致。
于是就一直在吵。
一个拜金,一个小家子气。
一个比一个更流氓。
安树答躲在房间里,又头疼又无奈,每次外面“乒铃乓啷”的摔东西、吵架时,她整个人就心烦、难受。
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想着去酝酿几滴眼泪出来。
对于她来说,眼泪不是软弱的象征,而是心情极度抑郁时,一种舒缓的媒介。
哭完会让她的心情好很多。
可她现在却连哭都觉得是一件难事。
外面吵得天翻地覆,她坐在阳台上,11楼的视野,远方有晚霞和云霓。
夏天燥热的风滑过她的脖颈,又闷又燥。
而她浑身无力。
呆滞的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任由熏风一簇接着一簇的拨乱她的发丝。
白色的蓝牙耳机里,舒缓的女声在低语,诉说着百转千回的离别。
最是离别苦。
不知怎么,她想起了学校里的那些流言蜚语,想到了明周淇对她的污蔑,想到了她的那帮同伙不分青红皂白的帮腔。
想到了温喻珩对她无底线的信任,她害怕,他对她越好她越怕,怕他有一天知道她的真面目,知道她原来是一个那么没心没肺的人,会离开她,她怕死那种离别了。
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她对温喻珩的喜欢,早就已经深入骨髓了。
可是能怎么办?她戒不掉了,这种从未见过的真心,从未有过的温柔以待。
被捧着、被哄着、被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的感觉。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模模糊糊间,她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担架,那具尸体。
那天她很漂亮,漂亮的不可思议,像去赴一场皎洁纯粹的浪漫。
象牙白的旗袍,上面有用银丝绣的玫瑰。
手腕上系着一串银铃,两个银铃荡在空中,随脚步晃荡,“叮铃铃”的响,荡入她眼眶的水珠子里。
她目送着她离开。
安树答参加了一场葬礼。
连败苏参加了一场婚礼,以她尸体的身份。
她的心脏闷到了极致。
阳台上跳动着远方云霓撒下的天光,星星点点的在栏杆上跳动。
安树答握着栏杆的手指紧了紧,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滑出来,一滴接着一滴,像大雨……
小巧白皙的脚不知什么时候悬了空……
地上一双白色的亚麻拖,安安静静的并列在一起,此时空空荡荡的……
她□□着双脚,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阳台的栏杆。
“笃——”
刺耳的电话铃在耳机里炸开,随后越过耳膜,唤回她的最后一丝理智。
她猛然惊醒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珠。
而她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阳台……
她“啪”一下退开阳台,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惊慌失措的跑回了房间,把阳台的玻璃门牢牢的锁上,因为难以平复的心情而大口喘着气。
她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气,才按下耳机的接听键:“喂?”
“安树答,你刚刚在干什么?!”耳机里的男声似乎很急躁,语气压抑着愠怒。
这是温喻珩第一次对她发火。
她愣了愣,然后笑了一声:“想什么呢?你误会了……”
“什么?”对方似乎是有些错愕,语气平缓了很多。
“你看天边啊。”她细细的笑着。
笑声像银铃似的,“咯咯咯”的很灿烂。
温喻珩一手拿着手机,一边朝天边看去。
火烧云。
橘色和粉色的渐变色霓彩,染红了整片天空,漂亮的不可思议。
“是不是很漂亮?隔壁的楼挡着了,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嘛,你以为我要干嘛?”她无力的躺在床上,心跳加速的小心应对着。
“我以为你要……”温喻珩顿了顿,没把剩下的说出来。
但安树答帮他说了出来:“要自杀?”
手机那边没声了。
安树答轻轻的低笑了声:“喂,拜托?我有那么想不开吗?”
温喻珩终于放下心来,轻轻叹了口气:“……抱歉。”
“你在楼下吗?”
“在。”
安树答偏了偏头,看向那扇刚刚被她锁上的玻璃移门,顿了顿,起身,又重新打开了……
从栏杆上往下看去,有一个懒洋洋的身影站在楼底下,从11楼往下看去,像一个小小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