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她总想偷懒(77)
康闵陶一针见血,戳中神熇的痛处。
勋旧与神族间的事,不是可以讲道理的,也没什么绝对的仇人与盟友,多的是随机应变、保全宗族。神熇既然想用桓聂,就不能急着怀疑他。而且,康闵陶就一定靠得住吗?
神熇决定召见桓超。
桓超身为镇南大将军,驻守南疆,洵都在其保护范围之内。神熇到了洵都,他理应拜见,所以也不该出什么事。结果,偏偏就出事了。
外边有流言,说主上在洵都城外遭遇刺客,镇南大将军桓超听说以后,就要带着大军到洵都护驾。
保护神熇是卫士的事,用不着桓超的大军。这流言一出,外边纷纷议论,说桓超想要谋反,借机挟制主上。
神熇召源弘謇等人商议。
“此事必为谣言,大将军若是真要谋反,怎么可能一兵一卒未动,先闹得天下皆知?”源时立如此断言。
颇有附和源时立之人,议论又起来了。
“话虽如此,不可不防。”源弘謇一说话,大殿就安静下来,“主上不妨率卫士前往南山狩猎,命桓超前来助猎,观其举动。倘若桓超率大军前来,定是谋反无疑,否则,便是谣言蛊惑人心,当好言安抚桓大将军。”
平夙立刻表示反对,“主上万金之躯,不可自处危险之地。为今之计,不过下一道神谕,命桓超觐见。他来便是罢了,倘若不来,即是谋反。到时候,主上亲自坐镇洵都,卫士守城,召天下之兵平叛。就算诸军赶不及,募集洵都内外勇武之人,数万人马不是问题。”
平夙的办法虽然保守,却有浓浓的保护神熇之意。神熇听了,心里舒坦,然而,心中并不赞成平夙的看法。
源弘謇与平夙辩论,说洵都城小,一旦桓超率大军压境,只怕难以守御。而且,翊武桓氏累世忠臣,必不为谋反之事,若因谣言而生出嫌隙,才是不值。
桓郑等桓氏子弟听了流言,一边四处疏通消息,一边跑到宫门外请罪自白。桓聂和成时郁都跪在殿外,请求解去兵权,赴监狱待罪。
神熇见了桓聂和成时郁,好言安抚,“本尊知道,令尊定然不会谋反,只是流言纷纷,难保令尊起了疑心,作出些违背本意的事来。”
桓聂叩头力保其父无罪,愿以己身为质。
“若真有其事,你当如何?”
神熇站在桓聂面前,徐徐开口问道。她感觉自己当时很是严肃,这话不过随口而出。
桓聂愣了片刻,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神熇,咬牙道:“臣忠于主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倘若臣父谋反,臣当死于军前!”
对主上的忠诚,才是最大的忠诚。当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骤然抛弃孝道,仍会令人怀疑此人的品性。所以,桓聂这么说,正得神熇之心。
“你呢,你准备怎么办?”神熇走到成时郁面前,轻轻问道。
“请主上给臣百名卫士,臣将取桓超首级以雪耻。纵然不能,亦当战死以自白。”
成时郁的回答,正如她的性子。
神熇笑道:“说什么死的活的,本尊还要你们领着卫士,护送本尊到南山狩猎呢。”
桓聂大吃一惊,仍叩头道:“主上宽厚,臣感激不尽,领兵之事,臣当避嫌。”
成时郁也道:“主上安危,事关国运。臣等身负猜嫌,不敢再领兵。”
“真是的,本尊的话,你们也不听了?”神熇用一副戏谑的语气说道,地上跪着的二人,终于领命而去。
其实,神熇自己并没有把握。说句实话,她对桓超是有好感的,不相信这个人会谋反。可是,人一旦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不能再冒险了。防微杜渐,无时无刻不得小心翼翼。
桓聂是桓超爱子,成时郁是桓超儿媳,一旦动了这两个人,桓超就是不想谋反,也未必肯主动请罪,束手就擒。所以,只有安抚这两个人,同时令桓氏子弟传话,力图安抚桓超,让他安然前往南山觐见。
只要桓超肯轻车简从,到了南山觐见,流言就只是谣言。
到了约定的时日,桓超迟迟未来,人心惶惶,源弘謇等人请神熇即刻返回洵都。
“定是家父路上有所耽搁,请主上稍等片刻。”
桓聂跪在台阶下,叩头恳求不已。
第46章 当日
镇南大将军桓超虽然姗姗来迟,到底还是来了,不辜负桓聂磕破了的脑门。
桓超不是一个人来的,但也不是带着大队人马赶来,而是带了数十骑,连甲胄也没披上。当他走近跪下请罪的时候,血腥味顺着轻风飘入众人口鼻当中。
神熇看见桓超身上有伤,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臣路上遇到了刺客,对方自称甲子会,且人多势众。臣与将士奋力拼杀,方才杀出一条血路。本该召集人马追捕刺客的,但是臣想到主上神谕,加之流言纷纷,担心这是歹人奸计,便快马加鞭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