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她总想偷懒(38)
行刺神尊,谋杀大臣的罪名,穆辑当然担不起,这些都可以推给甲子会。
甘十六娘何尝不知穆辑的打算?只是,韦鸢失利,已经折了她半数心腹,剩下那些人,自知前途无望,鼓动甘十六娘奋力一搏,好歹在临死之前拉几个勋旧一起上路。
走投无路的甘十六娘,在内外交逼之下,也只好答应了。
北温侯府乃是军侯之府,如今宣本颐又在府中,戒备之森严,可想而知。然而,事情还是出乎甘十六娘的意料。
北温侯府的高手,实在太多了。
这些人不是甲士,是混迹在奴仆里的高手,也许是宣本颐暗地里养的死士。危急时刻,甘十六娘丢下心腹,脱身独走。
虽然这种行为很可耻,但是对于一个看重性命的人而言,还是“明智”之举。属下的生死,管他呢。
甘十六娘逃出生天,而心腹死伤殆尽。她孤身一人,不敢去见穆辑,就自己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穆辑这个人,过河拆桥,靠不住。当甘十六娘还有些势力时,彼此利用,不成问题。倘若甘十六娘只剩下孤家寡人,穆辑定会杀人灭口。
甘十六娘爱惜性命,断不肯自己送上门去。
北温侯府里,还是抓到了活口,那人供认,自己是甲子会成员。甲子会成员喜欢亮明身份,以示与勋旧势不两立,所以这不奇怪。
侯府之人还想问点别的,那个人却很及时地死去,不给其他人继续审讯的机会。
发生这么大的事,宣本颐面不改色。而得知府里的刺客来自甲子会时,他对平夙道:“甲子会杀到家里来了。”
宣本颐本来就不怒自威,说这话时,已经给人怒气勃勃的感觉。
因为刺客来自甲子会,所以就生气了吗?
平夙的反应也是奇怪,她面有愧色,不能作答。
二人回了各自的房间,底下人小心翼翼伺候着,不敢发一言。
北温侯府遭遇刺客的事,让神熇火上加火。神熇不仅召见了桓聂,还召见了桓聂手下的源时庆和卫三,要他们将甲子会一网打尽。
接着进宫的机会,卫三与高君岄眉目示意。高君岄随后寻了个由头出宫,回了私宅,卫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卫三告知高君岄近况,高君岄也向卫三诉苦。
“这个崇宜迩,当初死活不肯出来,如今眼看着主上控制住局势,就跑出来了,一来就是尚宫,气死我了。”
卫三知道高君岄有意尚宫之位,想借扳倒靖屏之机坐上去,结果半路杀出个崇宜迩,倒是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主上念旧,又是用人之际,当然来者不拒。你想做尚宫,不如打另一位的主意。”
尚宫一职,一向有两人,近些年来形成了一勋旧一寒门的局面。既然出身勋旧的尚宫已经有人了,那就不妨打打寒门尚宫的主意。毕竟,高君岄自己也是寒门出身。
卫三的暗示,高君岄当然明白。
“上次,没能借靖屏之手扳倒唐显如,真是可惜了。”
卫三知道,高君岄动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主上新继位,这从里到外,都该换一换。”
卫三目视高君岄,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桓聂是勋旧,神都巡查署的事,他干不来。而我,卫三,勋旧做不到的,我能。”
高君岄有些奇怪,问:“你怎么中意这个位置?神都巡查令,又不是清显要职,还讨人嫌。你要是想出人头地,不妨去长老院谋个一官半职。”
卫三笑道:“主上这人,不相信勋旧,就得广树耳目,像我这样的人最合适。寒门庶人,无依无靠,只有得到主上的信任,才能办成事。我诚心依靠主上,愿意为主上做任何事,就算为天下人不齿,也在所不惜。”
“你是想荣华富贵想疯了吧?”
高君岄变了脸色,同类,总是容易相互憎恶。这一点,当事人常常不自觉。
“你不也是吗?”
卫三盯着高君岄,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高君岄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二人在尴尬的氛围中对视,气氛终于起了微妙的变化。
“你想怎么办?”
卫三知道自己说动了高君岄,就从容道:“咱们做一笔交易吧。你取代唐显如,登上尚宫之位。我取代桓聂,掌管神都巡查署。日后若有需要,还可以做彼此的耳目,不是很好吗?”
虽然二人的合作早就开始了,但是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的“交易”,还是头一回。
高君岄忽然笑了起来,“咱们是同类啊。”
卫三也陪着笑脸,接着又道:“还有一件事,你帮我在主上面前说说,保留神都巡查署的招牌,让这些人暗地里为主上监视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