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真的没有弃养灵宠(63)
风辞靠在门边,笑了:“我要是还在生气,你准备在这里跪到我消气?”
裴千越微低下头,不回答,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你现在知道要来找我道歉,先前干什去了?”风辞看见他这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苦心谋划,用这些破算计我的时候,就没考虑我会不会生气?”
“不是全为算计主人……”裴千越似乎解释,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低声道,“我知错了。”
风辞:“就起来,滚出去。”
裴千越又不动了。
风辞只觉得裴千越现在刺眼得,无是他身上的积雪,苍白的脸色,还是他身旁将积雪染红的点点血色以及萦绕不去的血腥味道。
他别视线不再看他,冷笑:“你自己乐意跪就跪着吧。”
随,砰的一声,用力合上了房门。
力道大得甚至震落了屋脊上不少积雪。
裴千越低垂着头,唇角弯起一点稍纵即逝的弧度,却快遮掩下来。
***
这一跪,就跪了三天三夜。
裴千越在门前跪了三天,风辞有心和他较劲,便也在屋内待了三天。
一始只是知道裴千越能坚持多久,谁知道混账东西还真一动不动,硬生生拖着一身伤挺了下来。
风辞更加心烦意乱。
原本,裴千越把外门弟子都轰走,也算是件好——没人来喊风辞去干活练功,他难得清静,睡多久就能睡多久——可偏偏裴千越跪在外头,风辞感知力又敏锐,方每次微弱的呼吸,压低的咳嗽,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隔着一块门板,清晰得可怕。
弄得风辞足足三天没睡好觉。
修行到了风辞这个境界,本是不需要靠入睡来恢复体力,就饮食一样,都已不再是必须之物。可风辞活了太多年,本来就嫌日子太长太无聊,果连睡觉这打发时间的好东西都失去,就更不知道该做什了。
因此,这些年他始终保持着入睡的习惯,而且每日都要睡长时间。
一个长期睡眠稳定的老年人来说,整整三天没睡好觉,有多可怕不言而喻。
夜幕降临,屋外寒风凛凛,风中夹杂着细雪,轻飘飘落到枝头。
风辞今日不知多少次睁眼,偏头看向房门的方向。
外头又下雪了。
阆风城虽然地处昆仑,但实际上平日里不会频繁的下雪。
也不知是不是天道都惩罚裴千越,这三日,阆风城陆续下了好几场雪。大雪每次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来得又急又快,裴千越身上的积雪融了又起,没个消停的时候。
风辞知道裴千越是故意的。
混账东西就是笃定他舍不得,笃定他吃这套,才故意在他面前这样表现。
和前面几次试探一样,就是着他心软呢。
越是这样,风辞内心就越发坚定。
每次都用一招拿捏他,哪有这好的。
他才不会上他的当。
风辞在心中这样着,索性也不睡了,起身盘腿,打坐入定。
修士入定能完全隔绝外界干扰,有静心凝神的效用,少则几个时辰,多则数日都有可能。他倒要看看,他和裴千越谁耗得谁。
可风辞这一入定,却并未像预中样静下心来。
相反,他又做了个梦。
***
月色高悬。
悠远绵长的钟声阵阵回荡在山林间,半山腰,有一座古刹静静伫立其中。风辞站在山崖之巅,视线遥遥望向静谧的古刹。
有风将他素色的衣摆吹起,衣袂纷飞,在清冷月色下恍若谪仙。
他似乎有耐心,静静数着古刹里的钟声,一下接着一下。
“一百零五。”
“一百零六。”
“一百零七……”
他不疾不徐地数着,眸光微敛,声音清冽。可是这往日听来叫人心绪平静的钟声,此刻却只让他觉得悲伤。
一股莫名的悲怆充斥着风辞内心,可他并不明白份悲伤来自何处。他还没明白,寺钟已经敲响了最一声。
一百零八声钟响,结束了。
在钟声飘荡的余韵中,风辞腾身而起,朝古刹飞去。
有个小和尚正在寺外扫地,风辞在寺门外落地,缓缓朝古刹走去。小和尚被忽然到来的他吓了一跳,不快回神来。
他放下扫帚,走到他面前。
小和尚向他行了一个佛家之礼,有礼有节问:“敢问仙尊号,来寒山寺所为何?”
“住持大师在吗?”风辞低声问。
“在的。”小和尚道,“可要小僧替您通禀?”
“不必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抱歉。”风辞听见自己这说。
随,他抬手,在小和尚惊惧的眼神中掐住了他的脖子。
滚滚灵力沿着肌肤接触的地方,进入他的体内。
……
风辞猛地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