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唐黎开口，声音也不高，“还在那边看电视。”

厉墨闻言像是被扫了兴致，把手收了回来。

唐黎笑了，又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突然有点想知道，你在齐家的事情上动了什么手脚，你大舅从前可挺有能耐的。”

厉墨慢慢的眯起眼睛，看了唐黎一会，“他那么对你，你说我能动什么手脚。”

唐黎盯着厉墨的眼睛看，半晌之后突然笑了，然后抬手给他盖了盖被子，“好了，我知道了，睡吧。”

厉墨翻了个身，面朝上，闭上眼睛，“过来把我弄醒了，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人？”

唐黎没管他，一边往外边走，一边笑着，“那能怎么办呢，你家大宝在外边看电视，二宝在我肚子里，你说我能怎么办。”

很好，锅都推给了孩子，厉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唐黎出去，把门从外边关上，厉墨还是闭着眼睛，半晌之后突然就笑了。

他的睡意被弄得一点都不剩，没办法，缓了一会只能把手机拿过来，点开看了看。

别说，老八那边之前还真的发了信息过来，说是老斌那边有动静。

倒不是说老斌出来了，而是老八自己忍不住，把老斌住处隔壁的房子租了下来。

老斌平时不怎么出门，邻居也不熟，老八找人住进去，同样不怎么出门，对方倒是没发现什么。

老八信息里面说，老斌虽然不出门，可这生活用品肯定是需要的。

他发现有人会不定时的过来给老斌送东西。

那人也不直接送到老斌家里，而是放到楼上去。

楼上的人再把东西装到纸箱子里转送下来。

这么倒手，又是一层的障眼法。

老八已经找人去查了楼上用户的信息，不过目前只能查到楼上住的是一个老太太，带这个智商有点问题的儿子居住，别的信息没什么。

厉墨盯着老八的信息看了一会，就把电话拨了过来。

老八那边马上就接了，叫了一声先生。

厉墨嗯一下，“给老斌送生活用品的那个人查到了么？”

老八叹了口气，“没查到，好像每次过来送东西的都不是同一个人，来的时间也不确定，有两次我们的人碰到一个人送东西到楼上，结果过去看了一下，是外卖，送东西的确实就是骑手，没什么不对劲的，后来蹲了几次也都没查到。”

那些人送个东西也是各种虚虚实实的，小心的都有点过分了。

厉墨嗯一下，“没事，继续查看吧，我们不要着急，应该着急的是他们。”

老八现在都被磨得没了脾气，对揪住老斌辫子的事情，也佛系了。

对付那种心眼超级多的人，他只能先稳住自己。

就如厉墨说的，他不着急，他没什么好着急的。

现在是肖邦国的处境不好，应该是他那边坐不住才对。

厉墨叮嘱老八一定要注意安全，别的都是次要的，然后才把电话挂了。

齐家那边没联系他，应该是自己能忙得过来。

今天亲戚都来了，明天老太太火化，然后灵棚就都撤了。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次仪式，也就彻底没了。

慢慢的，这个人将被所有人都忘记。

厉墨睡不着，也不想起来，就这么躺在床上，隐在一片黑暗之中。

门外的唐黎陪着宁兮看了一会电视，然后带着她去洗漱，又哄她睡觉。

宁兮比较乖，躺在床上抱着奶瓶看着唐黎，突然就开口问，“妈妈，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是不是。”

唐黎一愣，这个事情，她和厉墨都没和宁兮提过，她实在是不知道宁兮怎么知道的。

唐黎摸着宁兮的额头，“为什么这么说，谁告诉你的。”

宁兮想了想，“你和爸爸聊天听见的。”

唐黎眨了眨眼，不知道下一句话该怎么说了，对一个小孩子讲大道理，她不擅长也并不想。

小孩子虽然聪明，可对于成人世界里面的东西并不能从成人的角度理解，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不过唐黎没说话，宁兮先开口了，“是弟弟，还是妹妹。”

唐黎想了想，“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宁兮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说，“我喜欢弟弟，哥哥也喜欢弟弟。”

她说的哥哥是辗尔。

唐黎笑了，“妈妈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不过不管是什么，都是宁兮的好朋友。”

宁兮不懂血缘亲情一说，但是好朋友这个词，她还是明白的。

她赶紧问，“他可以陪我玩么？”

唐黎点头，“可以，你们可以一起看电视，一起玩玩具。”

这就差不多了，宁兮说了句好，然后开始喝奶。

唐黎突然就有点想笑，其实之前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复杂了，这个事情想让一个小孩子接受，也挺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