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上大学。”沙棠抑郁。

“真的是初中生啊，长这么漂亮，没有星探给你递名片吗？”

“没有。”什么是星探？什么是名片？味精没讲过。沙棠紧张地开始抠手指。

“我和你讲，一会儿让诗雅老师给你剪一个空气刘海，一定超级卡哇伊！”

美发师诗雅正在给一位顾客整理头发，转头对男孩说：“小金，你少说两句。”

“卡，卡什么？”沙棠益发堵心，现代人都这么说话的吗？她居然每句话都听不懂。

“卡！哇！伊！就是可爱的意思啦！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可爱？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活了三千多年的沙棠终于明白了这句网络流行语的含义。

就在她忍无可忍仍然继续再忍的时候，忽然在镜子里看到林望，见他坐在不远处的高脚椅上，一条腿落地，一条腿弯曲，脚踩着金属椅撑，双手插兜，微微歪头，静静地看着她，微笑着。

沙棠嘴角抽搐，冲着镜子里的人摆摆手。

林望点头回应。

给她梳头的男孩也向镜子里看了一眼，“和你一起来的？”

“嗯。”沙棠微微点头。

“你男朋友？比你大不少啊！”

林望挑眉。

“虽然看上去很帅，但是像你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和穿白衬衣或者运动服的小男生在一起嘛比如我哈哈……开玩笑哈哈……”

林望坐在高脚椅上，两条长腿交叉缓缓换了个姿势。

“……不是，他是我的监管人。”

“啊？哈哈，现在的小孩真时尚，连爸爸都改成叫监管人了。不过我看你们家人都显得很年轻，你爸爸可不像有你这么大孩子……”

林望从椅子上站起来，顿了顿，一步一步走过来。

“你可真搞笑，可爱死啦哈哈哈……”男孩揉了揉沙棠的头发。

林望的手刚要触碰到男孩的肩膀时，沙棠起手，一把掰住男孩的手臂，将他拽到自己身边。

“啊啊啊……”为了避免胳膊断掉，男孩扭曲身体，几乎半蹲在地上，在沙棠身旁疼得哇哇大叫。

沙棠偏头看着他，“虽然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对我做出如此大篇幅恭维的人，也知道不应该这样，但是我实在忍不住想拜托你闭嘴。”

“啊啊啊我的胳膊要断啦……”

“小金！”诗雅冲过来，“对不起请放开他吧对不起……”

沙棠一把松开男孩，吐了口气，甩了甩手，抬头看向林望：“别想让我道歉!”

林望不置可否，若无其事的表情隐隐透出一丝愉悦。

诗雅一把将男孩推开，慌张地对哎呀咧嘴的男孩说：“帮我去楼下拿快递，快快快快去！”

诗雅把小金轰走，转身对沙棠连连道歉，然后胆怯地看着林望，“小金新来的孩子，还不认识您呢，我现在就给小姐剪发，您坐那边喝口茶消消气。小峰，快给林先生上茶！”

“不用招呼我。”林望绕过诗雅，走到沙棠身后，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要空气刘海，给她剪成偏分吧。”

“好的好的。”诗雅紧张地攥着剪子，“剪到落肩好不好？这个长度好打理。”

“短了。”林望挑起沙棠的头发，弯腰，下颌几乎抵到沙棠的头顶上，他向前拨了两缕她的长发，看着镜子里的人，“锁骨下就好。”

穿搭

诗雅把沙棠身上的罩衣取下来，沙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慨万分。

第一次听味精说现代社会的女人喜欢留披肩发的时候，她还无法想象，如今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才算真的信了她的话。

“谢谢。”向诗雅点头的时候，头发从耳旁垂下来，又直又顺，沙棠忍不住抬手摸了摸。

诗雅恭敬地鞠躬，目送两人走远后，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她转头看着一众员工，露出一副大难不死的样子。

……

微景大厦的三十楼到三十八楼是妖精社区。社区的物业管理处，在三十楼。物业经理叫李藤，是一只麻雀。

“麻雀为什么要叫做藤？他为什么不叫李雀？”出电梯的时候，沙棠问。

林望讶然，他想了想道：“李藤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会儿见了他，你千万不要问这个问题。”

“哦。”沙棠点头，随即又问：“为什么？”

林望无奈，“会很失礼，听话，不要问。”

“哦。”

见了面，沙棠才知道李藤就是她初来时，开车送林望和她回家的那个人。

“那天晚上闯了祸，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沙棠点头示好。

“是我分内的事，不必记在心上。”李藤看上去是个好脾气的人。

三个人坐到办公桌前，开始研究沙棠适合做什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