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沙棠红了脸，他确定他看到了。

餐厅里只剩他一个人，在偷偷笑。

味精把门关上，又打开，看了看林望坐在餐厅里没动地方，这才又关上门。

沙棠问：“什么事这么神秘？”

“我今天去找天天打听你的事去了。”

“我什么事？”

味精拉着沙棠离开房门，往里走了走，走到离房门最远的窗边。

她小声说：“就是你被放出来的事。”

沙棠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不是为了要大扫除吧？”

“回来一年多你也变精明了，有进步。”

“为什么？”

沙棠有种不好的预感，味精一直看门口，应该是和林望有关。

“天天说，你被放出来，是西海龙王找司法天神杨戬说的情。”

沙棠沉默。

“我问天天，具体怎么回事，天天说他也不清楚。就只知道，西海龙王找了杨戬之后，他前脚离开，杨戬马上就叫哪吒把你放了。而且，专门指定了让林望来监管你。”

沙棠依旧沉默。

“我猜，是林望托他爸爸说情，把你放出来的。”

沙棠低头，眼泪掉下来。

味精按住她的肩膀，“你这家伙够鸡贼，有多少事没和我说过？”

沙棠身体微微颤抖着。

味精说：“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味精变成白鸟飞走了。沙棠蜷缩着坐在飘窗上，窗外的霓虹灯变得模糊不清。

妖精社区里，李藤帮云湾挑选了一个戈壁滩的瓶子。

云湾很喜欢，“这里真美。我家是大海，从小跟着哥哥们生活在城市中，记忆里，没有见过沙漠。”

李藤即将离开，说：“云湾，我的态度一直都没有改变，我希望你能明白。”

“哦。我知道。做普通朋友嘛，慢慢了解。也许我们会喜欢上，也许不会。”

“希望没有伤害到你。”

“有。”云湾笑起来，“因为我是公主，从小没人拒绝过我，所以很受伤，也很难过。”

李藤看着她。

“但是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和经历。和你们在一起，我能找到我自己。我不再是公主，不再是一个符号，而是一个拥有喜怒哀愁的，会得到，也会失去的人。”

帐篷支在低矮的植被一旁，夜晚的草甸上沾满了露水。这片海子不大，反衬着月亮大起来。

月光下，站着笑嘻嘻的姑娘。

周一的早晨，沙棠从楼下买了五杯咖啡。

她拎着咖啡走进李藤的办公室，正好遇到李藤在和赵子钰看文件。

她把两杯咖啡放在一旁的茶桌上，“今天周一，楼下咖啡厅有特惠，第二杯半价，所以，买多了。”

赵子钰忘记了偷走瓶子的事。他记得这个女孩送过一只瓶子给自己，却还觉得自己和她之间发生过其他的事情，只是想不起来了。

沙棠笑着退出去。李藤说：“我们接着看合同。”

沙棠敲开主管的门，北极没在房间里。她放下一杯咖啡，发了一条信息：“主管，今天换换口味喝咖啡吧！”

还剩两杯，一杯冰美式，一杯香草。她走进林望的工作室，没有人。她站在偌大的房间里，转了个圈，正好看到林望从一只瓶子里出来。

林望笑说：“你怎么又来了？每天都旷工，你家主管没有骂你？”

“我每天都给他买好吃的，贿赂他。”沙棠见他手里拿着工具，便将咖啡放在桌子上。

“我可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你就明目张胆地旷工到我这里。”

“我也给你买咖啡了呀。”沙棠坐到沙发上。

林望站着想了想，说：“我雇你来上班，每月给你发工资，你旷工到我这里来偷懒，然后用我给你发的工资给我买咖啡……”

“不要这样说，听起来像是你在养着我。”

“不是听起来，根本就是。”林望放下工具，走过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沙棠无言以对地看着他，他看着她。短暂的沉默在两人心中泛起隐秘的甜蜜的涟漪。

门被撞开，云湾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拎着折叠椅，肩膀上斜挎着画架。

“我来了。”

沙棠惊讶地看着她：“你干嘛来了？”

云湾把那些东西往地上一丢，“实习呀。不是说好了嘛。我不给实习费，望……四哥不给工资。”

沙棠和林望对视一眼。

林望站起来说：“云湾……”

云湾很兴奋，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里面竟然全是画材。

“我什么都有，马克笔、水粉、画纸、画布、画板……我一百多年前就学过画画，我画的还挺好的呢，那时候是用毛笔，颜料。国画油画我都会。还有这个……”她拿出一只超大手绘板，“漫画我也会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