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婚”(出书版)(80)
魏登年点点头:“这很识时务。”
李颐听干笑了一声,被他这么一打岔,也忘记原本要问什么。
约莫过了两刻,陆陆续续被橘皮叫回来的吉青等人才凑齐。
时隔几日,白衣少年都变成了泥衣少年,见到李颐听如隔三秋,尤其是吉青,就着李颐听的袖子失声痛哭。
“郡主,说走就走,你好狠的心!”
“郡主,我们差一点就只能一辈子给殿下捡猎物了!”
李颐听觉得十分对不住他们,由着他们哭闹,给这个递递纸,跟那个摸摸头,就跟哄小鸡仔似的,一面避开客栈其他客人投来的询问视线,一面尬笑:“小点声小点声。”
魏登年被众人挤到最后,抱臂冷眼看着。
过了小半刻,大家诉苦诉尽兴了,差不多该动身了,忽然人群中有人道:“殿下还不知道这件喜事,我们要不要先派人快马回去告诉殿下这个好消息?”
吉青这才终于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李颐听欢喜道:“郡主,殿下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他曾在两日前连发三封急信,都只有一个字——找!”
“是啊,郡主,殿下待您是真的好,您可别再吓殿下了。”
李颐听道:“我这次真的不会再走了,放心吧放……”
话才说到一半,一只手横空插进诸人中间,拽上李颐听的臂膀,她整个人便被捞了出去。
众人这才注意到跟李颐听一道的魏登年,吉青立刻拱手道:“这便是橘皮说的从马匪手里救下郡主的魏统领吧?”
魏登年将她往后带了带,面色冷淡地挡住诸人的目光:“行程紧路程长,还有什么要说的,边走边聊吧。”
-4-
一百多人快马往回赶,行至梳山时,顺利与扎营监押藩王的队伍会合了。
魏登年往返用了一日,又在祁城停留了两天,毫无消息过来,弟兄们都等得着急,王霄更是懊恼得吃不好睡不好,愧疚着怎么偏要在剿匪前跟魏登年闹别扭,不然可以跟着他去和马匪头子周旋了。
正着急,外面营里忽然热闹起来,声声统领叫得欢快敞亮。
他掀了军帐冲出去。
魏登年翻身下马,下令原地休整,一如从前冷静。
“统领!”
王霄抓着他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圈。
魏登年给了他一拳:“看什么看,在我身上绣花呢?”
王霄这才傻呵呵乐了。
他本来只是听令剿匪,并没有对魏登年找到郡主有什么期待,没料想此刻一行人都安全回来了,还真的救回个郡主。
留在军营里一半的小伙子终于不用一想到卺朝的郡主,面前就晃着扮作女相的魏登年脱裤子的模样,全都探头探脑,只想一睹李颐听的风采。
吉青他们一下马就被营里这些人看得背脊发毛。
橘皮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吉青哥,我怎么感觉他们的眼神更像马匪?”
吉青咽了下口水:“别瞎说。”
话虽然这么讲,可是一行人都围着李颐听寸步不离,护着下马护着走路,一路上跟一排移动的人肉盾牌似的紧贴着她进了主营,挡得严严实实,硬是没让人占了一点便宜去。
魏登年将他们的行为看进眼里,把剩下的事情丢给王霄,也跟着进了主帐。
吉青他们进去后,又是搬凳子又是倒茶扇风又是收拾杂物,搞得尘土飞扬兵荒马乱。
李颐听被呛得咳嗽两声道:“你们是宋戌的人,此行只是保护我,不必做这些事情。”
吉青道:“郡主,殿下是我们的主子,您是他……您也是我们的主子,我们自然要像对待殿下一般对您。”
魏登年掀帐子的手指微微一顿,继而低头钻进来,接口道:“他们说的是,你是卺朝的郡主,自然也是他们的主子,便让他们忙活吧。”
诸人回头,向魏登年行了一礼,魏登年摆摆手,不动声色插到李颐听和吉青中间坐下。
他语气徐徐和缓,笑得让人疏于防范:“让你跟着我赶路,辛苦了。”
魏登年的眉目很浓,不过不是粗眉大眼的浓,而是让人见过便不会忘记的惊艳,是足以让冬冰消融、夏生冷梅的惊艳。
吉青他们那群大老爷们里头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好看的,先前客栈只是匆匆一瞥,此刻隔得近了,一个个都看得两眼放光。
魏登年道:“等会儿我让人烤只兔子给你送进来将就吃些。这里总归是马匪的老巢,趁着天黑前我们再走走,到附近的驿站住下歇息。”
李颐听道:“兔肉还将就?我哪就那么矫情了。”
他的袖口不知什么时候翻出来了纯白一截,李颐听自然地替他抚了下去。
他却手腕翻转,不动声色地反握住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的手收进掌心,轻轻捏了一下,缱绻一笑:“昨晚折腾太久,你劳累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明早我们还要赶路,我今夜就不去找你了,你早些歇息,可不能再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