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婚”(出书版)(54)
她大怒:“放肆!你是何人?”
腰间的力道猛然收紧,后背结结实实抵到那人前胸,叫她不能动弹也无法扭头,额头在白墙上磕了一下。刚一闷哼出声,便有一只手伸出来,抵在了她额间。
磁性的嗓音从耳后传来:“小听。”
“魏登年?”李颐听愕然,“你怎在这里?”
魏登年低低的气息吹在耳郭,粗重地纠缠着她,腰间的力道松了一些,但李颐听仍然在墙壁和他胸前卡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先前是我没忍住性子让你不快,我跟你道歉。为什么方才假装不认识我?到底是我生气还是你生气?”他压低了声音,明明是质问的口吻,脑袋却先委屈地蹭在她的脖间,“这都一个月了,你怎如此小肚鸡肠。”
李颐听摸了摸腹部:“我本来肚子就小。”
魏登年轻笑一声,不舍地松了手,扳过李颐听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你在找什么?”
李颐听无辜道:“哪有找东西,没什么。”
“没说实话。从你进门起我便一直跟着你,你看似无所事事,行为却怪异。你想干什么?”
魏登年两只手指夹出她腰间的油脂包,里面的东西原本包得严严实实,被方才那一压,溢出些白色泡沫:“这又是什么?”
李颐听立刻抢过魏登年手里的纸包,揩去泡沫重塞回腰间。
她侧身绕开魏登年:“我还有大事要办,叙旧到此为止,我先走了。”
魏登年紧拧着眉,擒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眸子如同一砚化不开的浓墨。
李颐听狡黠一笑,挣脱开来:“等着。”
她匆匆出了门,又在后院瞎转了半炷香时间才回了主院。
这个点,宾客大多已经到了,场子里满当热闹,男人们攀附交际,女人们八卦闲聊。毕愁携妻在门前迎宾,毕想接亲的队伍已经出发,沉寂落败了六年的将军府好似重燃了昔日荣光,只可惜物是人非。
午时三刻乃属吉时,毕想会在此时迎新娘进门跨火盆拜高堂,现在还剩一刻。
红豆见到李颐听,迎了上来,李颐听在她手里抓了把香瓜子放嘴里开始嗑,眼睛瞄向场上说得神采飞扬、唾沫四溅的那个妇人。
红豆瞧着她的眼色,介绍那位是朝中一位言官的夫人,因着丈夫的官职,最易收集八卦,且那言官惧内,常常讲些朝中之事给妻子做消遣,是以官场里谁人的是非都说得上一二,是官妇团里出了名的“舌精”,名唤张若。
李颐听点了头,颠颠地凑了过去听,妇人们正在聊朝中新贵。
“那位公子啊,妾入宫见贵妃娘娘时曾有幸在陛下身边见过一次,那可真叫一个玉树临风,迎面走过来就像都城的春风似的,妾这辈子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当真有那样好看吗?比这次科考高中的郑易大人如何呢?”
“郑大人也是温润公子,可是那位却像是画卷里走出来的神仙!”
“诸位说的可是陛下手底下那位新来的侍卫?”
大家议论得正起劲,转头见到李颐听,都是一惊,纷纷行礼。
“同是来喝喜酒的,都平身平身。”李颐听摆摆手,“方才听见你们正在谈论一个侍卫,可是魏登年?”
“正是正是。”
张若愧笑道:“妾等眼皮子薄,让郡主见笑了。”
“本郡主前月正巧从陛下那里借了他一日陪本郡主逛街。”李颐听顿了顿,八卦一笑,“果然是神仙般的人呢。”
妇人们顿时哄笑开来,气氛一下轻松,上下尊卑变得不大分明。
李颐听聊着聊着忽然身子晃了几下,险些栽倒,离她最近的张若立即扶住了她,慢慢送到客座上。
“郡主这是怎么了?”
李颐听虚弱地倚着扶手,指尖撑额,道:“本郡主也不知这是怎么了,自伤好之后便常常这般。”
张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可是废太子篡位失败那次受的伤?”
“正是。”李颐听微微蹙眉,眉目间露出一些烦忧来,“不止如此,本郡主还……”
她话音戛然而止,冲身后站立的红豆道:“你先下去吧。”
红豆行了礼,远远地走开了。
张若瞧着她举止神秘,身子也不由跟着往她那边倾斜过去,眼睛四下张望着。
主院人来人往,无人注意她们的动静。
李颐听喝了口茶润喉才道:“你别跟其他人说,这事诡异,本郡主谁也没有告诉过。”
张若被她吊起了胃口,忙不迭答应了。
李颐听道:“本郡主啊,自伤好后发现生病那段时间的记忆全失,就好像、好像有人占据我身体似的,可病好后身体无半点异常,本郡主便也没跟人提起。可是离宫的前一夜,半睡半醒间我忽然口渴,叫了几声我的贴身丫鬟都无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