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番外(10)
血肉模糊的伤口中露着丝丝血肉,黑红的血泊中透着森森白骨。
陆怀南打开那瓶还没拆封的酒精,掀掉防挥发的棉布盖子,然后轻轻拍了拍沈逸,示意自己要动手了。
沈逸会意,点了点头,然后把脸扭到一旁。
酒精倾倒到伤口上,一瞬间疼痛如闪电般炸裂,并迅速蔓延开来。
沈逸重重的一颤,咬着牙强忍着没吭一声。
汗水顺着沈逸的脖颈流下来,和着酒精,血液一起滴滴答答的淌到地上。
沈逸整个人不住的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的说了一声:“来吧”
陆怀南捏起那根钉子,用酒精擦了又擦,却还是觉得生锈的铁钉还不如自己的手干净,他把铁钉扔掉,用酒精浇了浇自己的手,把手向沈逸的伤口探去。
沈逸低头咬住白衬衣的领子,陆怀南的手探进沈逸的伤口,粘腻湿滑的触感让陆怀南皱了皱眉,他用两根手指撑开伤口,血肉被拉扯撕裂,沈逸一动没动。
陆怀南终于捏住了那颗子弹,它有一部分嵌在了骨头里,陆怀南用力一拽,弹头从骨头中脱出,铛一声轻响落在地上。
陆怀南捡起来那颗子弹,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扔进沈逸的口袋里:“留个纪念。”
然后他拿出一颗新子弹拆开,把里面的一□□倒在沈逸锁骨下方的伤口上。
陆怀南掏出一盒火柴,拿出一根划了几下,却没点着—这盒火柴已经被雪水泡软了。
沈逸知道他要干什么,他俩现在所处的条件,不给自己来这么一下,自己就得失血而死。
沈逸艰难的动动手臂,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打火机,递给陆怀南。
陆怀南接过打火机,凌空打了两下,着了:“你不是不抽烟吗。”
沈逸咬牙道:“这不是用上了吗。”
陆怀南拿着打火机的手伸过来:“千万别喊。”
沈逸点点头:“我不会出声的。”
陆怀南对着沈逸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点燃了打火机。
“呲啦”一声,一道火光在沈逸胸前炸开,然后一闪而过,硝烟消散而去。
沈逸一咬牙,当真一声没吭。
火药瞬间的燃烧烧焦了一片皮肤组织,可以有效起到止血的作用。
沈逸稍微缓和过来,问道:“药不是到了吗,怎么回事。”
陆怀南一路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估计是日本人从哪得到了消息,可能是目的地那面的日本人发现了问题。不过没关系,药已经到了,只要我们不被抓住,他们再查也是徒劳。”
陆怀南拍拍沈逸的肩膀:“现在还不能休息,估计日本人很快就会派大批队来查我们,我们得找地方过夜。”陆怀南听着外面邪风恐怖的呼啸声,把自己的毛衣脱下来给沈逸套上,自己只剩一件衬衫。
沈逸此时已经接近虚脱,他想拒绝陆怀南的好意,又被陆怀南把手按了回去。
沈逸也没有再推脱,他想了一会儿,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去青松村吧,我家在那有一处空房子。”
第7章
虽然哈尔滨地方不小,但是市区范围毕竟是有限的,只要走出市区,他们就安全不少,安保句布防再密集,也只能掐住几个重要的公路和关卡,不可能做到在哈尔滨市区所有周边五步一防。
只要走到农村,黑龙江地广人稀诺大的黑土地,一片荒地连着一片荒地,一片林子挨着一片林子,零散的村庄分布在各个角落,逐一排查的难度会成指数倍上升。
沈逸说的青松村,是自家在乡下的一处祖产,听说是当年他爷爷养小妾的地方,乡下的一个偏院,沈家人没人正经住过,他爷爷的小妾过世后,一直是他家原来的伙计李伯住着,两年前李伯也走了,这处地方就彻底荒废了。
这些年,战火不断,人间不太平。东北虽没打过大仗,但是伪满政府,各路军阀,强盗土匪,各方势力混杂在一起,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死的死走的走,农村的空房子也不少。
沈逸家的祖产夹杂在这些房子中间,毫不起眼,倒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地。
北风呼啸,两侧的树影张牙舞爪,,他们已经走出市区,艰难的走在齐腰深的大雪里。
在黑夜的茫茫雪原里行走令人绝望,一阵大风吹过,卷起一层雪浪,一阵白烟带着冰碴儿打在脸上,陆怀南搀扶着沈逸,用力拔出陷在雪地里的腿,又向前迈了一步。
风很大,他们踩出来的脚印很快就会被风吹散的浮雪盖住,经过一夜的野风,明天早上他们的印记将会荡然无存。
二人的下半身都埋在雪里,裤子上都冻了一层薄薄的冰壳,沈逸觉得这一年陆怀南对自己进行的体能训练终究是没有白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