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另一位咨询员，她正在给来咨询课程的人介绍得热火朝天。

“你来做什么？”

桑伊人眯眼问他。

“这不是明摆着，我在为找工作做准备。”陈映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该去招聘会。”

而不是什么公考。

他完全不需要这种东西。

超话不是白看的，万能网友把他所有成就以表格的形式呈现，那一项项看了只会让人心生羡慕。

“你不是该跟我介绍你们的课程吗，而不是这些话。”

“陈映！”桑伊人斥声叫他。

声音有些大，还招来旁侧的疑惑眸光。

“这是有关介绍？”陈映不理睬她的愤怒，抬手从她手底抽了一张彩色传单过来。

她按下传单，放低了声音：“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他捏住传单的手掌就在咫尺之间，手背青筋凸起，像亟待猎物上钩的利爪。

“还记得吗，昨晚你叫我清醒，我想现在这句话你更适合。”

原来他还记得？

“？”桑伊人的表情淋漓尽致展露她的困惑。

“现在我是客户，你要是再回答得鸡同鸭讲，我可要投诉的。”

他的嗓音掺了些许威慑。

桑伊人呆住，眼里的震惊慢慢沉淀下来。

“不过，”陈映把被她按住的传单抽起来递到她面前，“看在熟人的份上，你可以不用非要伪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跟我说话。”

陈映微微倾身过去，在差点就能感受她鼻息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面容近了很多，桑伊人吓得连将身子倒了过去，直至后背贴住椅背。

“我更喜欢你真的笑。”

笑容以嘴角为圆心蔓延，感染桑伊人，只是眨眼的时间。

品味到他话中似有若无的戏弄，桑伊人是恼的，神色绷得紧紧的，换来的只有他的淡然自若。

“你需要什么课？”

但眼下的情形，只能先配合他。

对方仔细阅览着传单，似乎很认真地思考。

“嗯……”嗓音清冽，长久的等候后，他说话了，“有你在的课。”

“你如果是来捣乱的，适可而止。”桑伊人就差把生气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陈映耸耸肩，颇为无奈指了指传单上一排字。

指尖轻敲，告知桑伊人的生气早了些。

【可指定自己喜欢的老师及小助理哦~】

如果没有做一点功课，陈映怎么会贸贸然出现？

桑伊人眼瞪如铜铃，硕大的一行字，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了过来。

她语塞，只能用眼睛打量他，许久后才说：“陈映，毕业季不是用来这样浪费的。”

“难道来听课也是浪费吗？”陈映问。

“你需要吗？而且……”

她想到国家单位的政审要求多么严格，而他的父亲……

他不适合公考，不管从哪个角度。

话到这里就扼住，桑伊人换了个说法：“你的专业可以去更好的公司。”

他笑眯眯地说：“伊人，我说过你能左右我的选择，但不是决定。我想我有权利决定自己未来要去哪。”

“当然。”桑伊人不否认。

“但你真的要把时间耗费在这里吗？”

“大企的招聘会你没去看过？”

刚毕业的大学生会了解应届生身份的重要性？会知道招聘会对他们来说是命运的转折点吗？他一点儿都不怕错过好的工作机会？他的想法是什么？

“比起这些，我更关心什么时候开课，以及什么时候会再见到你。”

他根本没把桑伊人的衷心劝告听进去。

目光坚定，深深映进桑伊人的心底。

她变得紧张，嘴巴开始一颤一颤地打抖。

桑伊人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你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上课，是为了别的。”

这个别的，她不想推测。

“现在不是耍小孩脾气的时候，不要拿未来儿戏。”

对面的陈映不动声色，表情没有因为桑伊人的声色严厉有一点变样。

“未来？”他终于有了点反应，眉毛皱了皱。

漂亮的眼尾延长出温柔。

薄唇轻启：“我就是为了未来才来这里的。”

他意有所指，桑伊人一下就明白了。

然后，他从裤兜里翻出一张身份证推到桑伊人眼前：“按身份证的出生年月算下来我今年25，是个成年男性。”

“我的所说、所做，都是以一个成年人的思想思考得到的结果。”

桑伊人的视线被他身份证的照片吸引。

真是要命。

“我不是小孩，也不是高中生。”

一字一句清晰可听，心口一烫，她脸色红晕泛起，无论她怎么强装严厉，眼底的慌乱还是溢出了空气。

“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