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侬软语+番外(48)
“老宋。”
她叫了宋毓瑶一声,指了指她新买回来的两箱啤酒,笑容狡黠:“我们最后再合作一次。”
玩苦肉计。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阮语是故意还是无意的(狗头);
最新评论:
【故意的加一加一!】
【我猜是故意的】
-完——
20.荒凉天堂
直到气喘吁吁,他才松开唇舌,欣赏她脸上眼里的潋滟春色。
热浪最喧嚣的时候,周辞清总算能走出会议室,换下不小心沾染上血迹的衬衫。
他承认自己今天有些失态,甚至还拿出他太爷爷留下的那本酷刑集,选了几个不太血腥的用在那位叛徒上,用来发泄昨晚到现在的所有不顺心。
昨晚他一夜无眠,特别是阮语躺在他怀里以后,心是平静了,但更加难以入睡。
他以为自己能稳稳把握两个人的关系,但当他的手不听话地将枪口对准窃听器时,他看到自己的世界壁垒出现了一道裂缝。
一道裂缝而已,不足以摧毁他亲手构建的世界,他还有能力把控一切。
他这样安慰自己。
但当阮语反抗他,不按照他的意愿走的时候,他又生出了毁灭之意。
他还是一开始那个周辞清,认为对于一切破坏自我规律者,都要亲手消灭。
出乎意料的,阮语翻了个身躺在了他怀里,仿佛没有任何龃龉,一如既往地在他身侧安眠。
人在熟睡中的反应是最诚实的。
阮语清醒时敢忤逆他,口口声声说对他失望,一心求死,可当意识不能支配身体时,她又露出无比依恋他的姿态。
阮语曾经说过,她最喜欢躺在他臂弯里睡觉,那是她最有安全感的时候,哪怕他抱着她,深埋在她身体里驰骋,也不及一早起来时能看到他的脸。
她总是腻在他怀里,抱着他的手臂呢喃自语:“哥哥,要是我们能一辈子这样那该多好啊。”
这叫他如何不心软。
不过他冷硬了三十年的心怎么可能就此全然软化,他是舍不得阮语,但不代表阮语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所以在晨光熹微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把阮语枕着的手臂抽出,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西苑。
真是狼狈。
脱下带血的衬衫,周辞清接过外面的人递来的衬衫,一抖,一张纸片便翩跹地摇曳落地。
他俯身捡起,第一眼看到的是上面画着的大头小熊。
那是阮语最爱画的简笔画。
她最喜欢帮她购置各种衣服,不管是不是他的审美,通通塞进衣帽间,抱着他耍赖撒娇,穿上那些在他看来奇奇怪怪的衣服。
例如他手上这件在胸袋位置有个泰迪熊刺绣的衬衫。
这是她亲手绣上去的,她说是只泰迪熊,那就是泰迪熊吧。虽然在他看来却更像块扭曲的趣多多饼干。
正想得出神,衣帽间的门从外面被轻轻敲了两声,助理稳重的声音随后响起。
“周少,一位姓宋的小姐说有事找您,您现在要接听吗?”
一下反应不过来「宋小姐」是哪位,周辞清恍惚了一秒,电话那头的宋毓瑶立刻扯着嗓子怒吼:“周辞清,阮语在我家发酒疯闹腾半宿,你还管不管了!”
隔着木门都能感受到她滔天的怒火。
周辞清将衬衫扔在沙发上,将手伸出去,助理立刻把电话交到他手上。由始至终,那些难听的咒骂就没有停下来过。
“我说不管的话,你要怎样?”
聒噪的咒骂声瞬间收歇,只剩吵杂的背景声猖狂而来。
苏联解体后,那里强大的军火储备库成为了军火商们最向往的地方。为了和那边的军火贩子打交道,他学过一段时间俄语。
那些猖狂的弹舌音,就是阮语发出来的。
她似乎是喝醉了,或者又是因为把舌头弹钝了,说话也不清不楚的。
“听说列宁也不会弹舌音耶,我不会应该也能在那边活下去吧?能不能不学了喂——”
任阮语怎么吵闹,熄了火的宋毓瑶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你最好是真的不管,我立刻带她一同去东欧。周辞清,别以为你真的可以只手遮天,只要阮语真的想跟我去,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带她走。”
乱七八糟的弹舌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是一小段旋律,和阮语的低声吟唱。
像水乡的小河,豆大的雨滴落入清澈见底的河道,像人的哭泣。
宋毓瑶没有再说话,话筒里传出的只有阮语唱的歌。
“你总是要我在你身旁,说幸福该是什么模样,你给我的天堂,其实是一片荒凉……”
《趁早》。
一首开头开控诉,结尾选择放手的歌。
屏幕上的通话时间不断跳动,周辞清坐在沙发扶手上,耳边是阮语用哭腔唱的歌,腿边是被他扔下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