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侬软语+番外(114)
阮语走到琴边,正好看到周辞清的手背半圆拱起,流畅的伸指肌腱随他放松的动作忽隐忽现,轻柔的衣袖滑到手肘后,四声庄严的琴声响起,自小臂而起的青筋瞬间显现,仿佛会生长的藤蔓,每一次松紧过后,都能看到他蓬勃的力量。
音调缓缓变得悠长浪漫,阮语视线向上,看着他领口下的锁骨,看他笔挺身躯,最后看着他认真的脸庞。
他弹的是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那双耍刀弄枪的手在黑白之间优雅跳跃着,他一贯淡然的眼睛和表情也随着浪漫的乐声下动容,唇角扬起,沉醉春风。
感觉到注视的目光越来越大胆,周辞清抬头:“想学吗?”
酒瓶半空,阮语的脸颊又添红妆,眼里载着盈盈秋水,只一眼就令人心甘情愿堕入这汪澄澈。
“好啊。”她举杯走到周辞清身边,也不逼他松开踏板,长腿一迈,又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晃了晃气泡充盈的酒液:“喝吗?”
琴声已经停下,周辞清还没回答,阮语就自己喝了一口,站起身来,低头吻住他的嘴唇,伸出舌尖慢慢把跳跃的酒液渡到他口中。
酒的花香在二人口腔里盛放,炸裂的气泡在互相追逐的舌头上刺激着观感。
阮语捧着周辞清的脸不断进攻,挑起他被音乐抚平的欲望,不断往前坐。
“老师给我……”她扯开周辞清衣襟前恼人的纽扣,扯开他的衣袖,轻薄的睡意落在地毯上,无人在意。
她的手游走在光洁的肌肉上,周辞清气息渐重,按压在她背后的手顺着她凹陷的脊沟下滑。
琴声如银瓶乍破,凌乱而响亮响彻空辽的书房。
想象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冷硬的琴板被周辞清的手隔档住,但阮语也同时被他制在身前,不得逃离。
周辞清睁开眼睛,纵容火种灼伤眼前的万物。
“在这里可以吗?”
只等一声令下,便能所向披靡。
身下的琴键冰冷,阮语亟待火焰温暖,她双手攀着周辞清的肩膀。
压抑的嘤咛在耳边冲击,周辞清双手用力撑在琴上,绷紧的琴弦集体一颤,发出杂沓的噪音。
噪音也曼妙。
……
琴键被粗暴按下,发出悲怆的鸣叫,连回音都在震荡。
……
琴音尽,唯余低泣与他的喘息,在无限夜色中勾勒线谱与音符。
周辞清伏在阮语身上,手抓紧她过于剧烈的心跳,嘴唇贴在她颈后,细声开口:“其实我期待你说想在教堂举行。”
阮语的声音还有些喘,意朦胧,眼朦胧:“为什么?”
他胸腔震动,吻住回头的她的嘴唇:“因为……我更想把你压在管风琴上。”
传说管风琴的声音能直达神的意志,他想借琴音告诉天神,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天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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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48.瓜田李下
他孤独,疲惫,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还需要她。
这几夜的琴声都是到凌晨的光景才歇止。
周辞清一天比一天忙,阮语在楼下吃早餐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一些生面孔进入书房,每个人都提着公文包,神情肃穆,不苟言笑。
等到黄昏离开时,他们的表情又变得疲惫不堪,还夹杂着一丝丝紧迫的烦躁。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发生了什么,周辞清每晚也准时跟她吃饭,但阮语还是能在细枝末节里感觉到风雨欲来的震动感。
例如,她明明在第二天晚上就把吴观山和许靖雅放走了,还是周辞清亲自叫人去开门的。
可没过几天,在他们结束第一次「弹奏」后,周辞清红着脸问她要怎么处置地下室里的两个人。
阮语愣了愣,从他肩膀上起来:“我们之前就把他们放走了啊……”
周辞清也同样一愣,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忘了,里面关的是其他人。”
然后她才知道,短短几日里,地下室关的人已经换了几批,而周辞清已经疲惫到连记忆都开始出现了错乱。
阮语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能让周辞清焦头烂额到这种程度的,她知道了也必然帮不上什么忙,何必艰难从泥潭中抽身后又走近瓜田李下。
而后,她主动将周辞清压在钢琴上,捧着他的脸细密地吻着,让他享受难得的放松。
既然下定决心要跟着周辞清进入黑色的世界,阮语注定要刷新自己的三观,彻底为之改变,她过往认为的黑白是非将要全部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