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如往昔(22)
进入教学楼入口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角落的位置,果然是路宁和陈冬言,看见人家抱在一起的样子,他两尬尴的相视一笑,直到今日,他们连手都没有正式牵过,不是情侣,胜似情侣,这大概就是暧昧的最高境界了吧。
虽然和好了,但是丁寻却没有揪自己的头发,也没有拿笔戏弄自己,她时不时的回头瞄他一眼,见他认真听课做笔记,微微一笑。下课的时候,韩千千转身想跟他聊天,他却趴在课桌上,她晃了晃他的胳膊,他抬眼给了她一个微笑,”嗯?“他故意这样,其实是想让她多主动一些,自己已经卑微的道歉了,要求她主动关注一下自己也不算过分,那样才能证明不只是自己在乎她,她也在乎自己---只是傻丁寻,你不说,她怎么知道呢?
见丁寻对自己爱理不搭的样子,她直接转过身去,学着他的样子在课桌上趴着。
下雨时他依旧给她撑伞,打饭时依旧会排在她的后面,晚自习他也依旧会送她到宿舍楼下,只是……
两个人就这样看似友好的过了几个星期。
深秋将至,丁丽担心儿子的鼻炎加重特意从国外买了一些特效药,她把药放在他最爱的钢琴旁,摸着琴键,想起了之前一家三口的温馨过去。那个被夸奖几句就害羞的小家伙已经长的比自己都高了,她突然好想他,便拿起药瓶朝蓝城高中走去。没有豪车傍身,注视着她的人少多了,她想他,非常想见他的,但是又怕他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冷眼相对,忐忑不安,对她来说,脸面大于一切。
丁丽看着从教学楼那边走来的男孩,恍惚看见了自己的最爱,丁寻和高展太像了。
记忆里丁丽一直都是男生眼里不可忽视的存在,唯独高展对她视而不见,人就是这样犯贱,围着你转的你嫌弃,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你却很有兴趣。丁丽慢慢的靠近他,发现他很聪明也很特别,别人需要反复背诵才能记住的马克思主义他看一眼便能牢牢掌握,每次写出来的作文都会被老师们当成范例在课堂阅读,在办公室传阅,他平时很安静,但又可以很轻易的同学们打成一片,就连和他是两个极端的学渣都喜欢揽着他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真正让丁丽深陷的是她突然发现每次午饭他都不会吃完,留一点喂后门的流浪狗,她偷偷跟着他,看他蹲在流浪狗面前给它哼着小曲的时候她就决定,丁丽非高展不嫁。
为了和高展在一起,她不惜和疼爱的自己的爸爸硬刚,好几天的绝食抗议终于把疼爱自己的父亲打败了,他同意把自己的独生女交给高展,女儿对那个男人的爱让他这个做爸爸的感到嫉妒。
他们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教堂,高展很上进,也很疼丁丽,只是他始终对‘软饭王的’这个头衔耿耿于怀,终于他喝多了,犯下了错。事情传了出去,一直高高在上的丁丽怎受得了这种背叛,就算是他无意识的,就算是他苦苦哀求,她都不再给他机会,她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高展净身出户,不知去向,只是偶尔的还会寄东西到家里,本来的高寻也改了姓,随母姓丁。那个和丁寻长得很像的男人消失了,丁丽最温柔的一面也随着他消失了。她把所有的情感倾注在眼前这个孩子身上,有爱有恨,分不清是爱大于恨,还是恨大于爱。
比她高出很多的丁寻朝她伸手,她把药瓶塞给他,还没开口说什么,他就已经走到了几米开外。他们父子俩真像,连走路的背影都一模一样。
。“干嘛扔掉啊。”韩千千起身离开座位,捡起丁寻丢进垃圾桶的药瓶,她看了看上面的英文字母,不太懂,看了一眼底部,‘鼻炎’两个黑字十分工整,字迹上面还覆盖了一层透明胶带,“你有鼻炎?”
“昂,遗传。”丁寻还想扔掉,但是韩千千死死的攥在手里,他便作罢,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你妈妈鼻炎啊?”她也回座位侧身坐下,歪着头问他。
“我爸。“这是丁寻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爸爸,”我妈妈不让我见他,我都已经记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高展这个名字。“他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淡淡的说着。
丁丽,丁寻,高展---韩千千一直以为丁寻的爸爸和妈妈同姓,她看得出来丁寻波澜不惊表情下的波涛汹涌,脑袋里反复琢磨着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
丁寻看着韩千千苦涩一笑,他不曾跟谁提起过关于爸爸的一丝一毫,但是他却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好的坏的都应该让她知道,“小时候的我和我爸长的很像,不知道现在长大了,还是不是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大概……十一年了吧,以前哭着找爸爸,挨揍也要找爸爸,后来好像已经忘了他,就算偶尔想起,也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