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却没有得到顾时的答复。
游龙抬起头来。
顾时眉头紧皱:“你为什么可以讲话?”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他变回原形的时候,一开口就是老鸡仔了,谢九思怎么就不一样了?
谢九思:“……”
谢九思有些无奈:“这是传音。”
顾时变鸡仔的时候,还一个法术都不会呢,毕竟传承都被别人拿走了,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哦……”顾时嘟哝一声,将话题拉了回去,“机缘还能别人给吗?”
“自然。”小龙的脑袋点了点,见顾时没有摸它尾部的意思,重新舒舒服服的盘了起来,“我连命数都能与你平分,机缘自然也能分。”
也是。
顾时点点头,手摸上杯壁试了试温度。
天冷,茶水冷得也快。
顾时端着茶盘,进了客殿,从里拉开了大门,与正巧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的客人对上了实现。
“等您很久了。”顾时对他一笑,“您好,我叫顾时,是苍梧观目前的主事人。”
“您好,顾……”客人顿了顿,“顾天师。”
顾时:“……”
顾时忍了忍,没忍住:“叫我顾时就好。”
“……”客人有些尴尬地挪开了视线,下一秒又重新移了回来,“我叫柳桃李。”
顾时愣了一下。
这名字,怕不是五行缺木缺得有点狠。
“柳先生。”顾时定了定神,“边喝茶边谈吧。”
柳桃李点点头,看着顾时衣着单薄的背影,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装备,迟疑片刻,把拉到鼻子上的拉链拉开了一条缝,一股凛冽的寒风瞬间从缝隙之间钻了进来。
!!
柳桃李飞快的把拉链拉了回去,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噤,快步跟进了客殿里。
托谢九思分身的福,客殿里倒是暖烘烘的。
柳桃李拉下了拉链,放下了帽子。
他看起来很年轻,身形单薄,一头黑发被帽子揉得乱糟糟一片,眼底泛着一层薄薄的青黑,大概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顾时并不奇怪。
以往来苍梧观求助的每一个客人,都是差不多的模样。
他把茶水往前推了推:“喝口茶暖暖吧。”
柳桃李深吸口气,稍显拘谨的捧起了温度恰恰好的茶水。
茶一入喉,就感到一阵熨帖的暖意,如同料峭春寒结束之后和煦的暖风,让惴惴不安的心倏然安定下来。
柳桃李一愣,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顾时等他喝完了小半杯茶水,才找了个机会开口:“找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呢?”
柳桃李捧着茶杯看过来:“您看不出来吗?”
顾时:“。”
不会苍梧一脉的占筮真是对不起了!顾时稳了稳心态:“看得出来一点。”他目光扫过柳桃李身上若隐若现的白雾,想到谢九思之前说的他人赋予的机缘,开口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了?”
柳桃李捧着茶杯,点头:“实际上,是我大伯变得很奇怪。”
柳桃李最近一直没睡好。
柳桃李是个艺术生,刚毕业不久,他们家条件不错,爸爸上而有个哥哥,也就是柳桃李的大伯。
这位大伯前些年还很风光,但因为一次投资失败,加上被合伙人背刺,赔了个底朝天,浑身上下分文不剩还倒欠了银行几百万负债,老婆也带着儿子跟他离了婚远走高飞了。
柳桃李的父亲替他走投无路的哥哥还了债,拉了起来,放进了自家的公司里当了个不大不小的领导。
本来,大伯也慢慢的从之前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笑容多了,还重拾了曾经的爱好,成天拎个竿跑出去野钓。
但最近,他的大伯好像突然间得了什么精神病一样,天天跟柳桃李的父亲说什么神神怪怪的,说要弟弟取钱出来支持神仙的事业。
“……这一看就是骗局。”柳桃李说,“但一周前,大伯突然抱回来十几斤的金条,说是神仙给的,我们家找人来验了,都是足金……”
顾时:“???”
顾时脸皮一抽。
还有这种好事?!
“我们一家看着金子不知道怎么办,然后……”柳桃李沉默片刻,“然后金子就在我们眼前变成了一滩烂泥,这个时候我们才意识到不对。”
顾时眉头一跳。
这个我熟!随便来个小妖怪都会这一招障眼法!
柳桃李说到这里,又喝了口茶:“然后我很巧合的捡到了这张名片,又很巧合的知道了余靓学姐小侄女的事情,然后巧合的抽到了B市周边的旅行套餐……”
顾时一愣,瞅了一眼随着柳桃李的诉说变得愈发淡薄的光雾,问:“这个异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