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总有个小娃娃一直追在她身后,甜甜地喊她“姐姐”……
一只橘猫乖巧地趴在窗台处,蓝色的眼睛亮得发光,仿佛一团漩涡,深不见底。
小娃娃,女人,橘猫,画面来回切换。
梦境浮浮沉沉,她置身其中,几乎无力挣脱。似乎总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拼命拽她,要将她拽入无尽的深渊。
南絮哭了,眼角悄然滑出几滴眼泪。
她抬手去擦掉。指腹悄无声息地划过眼底的泪痣,泪水冰凉透骨。
南絮这颗泪痣并非生来就有,而是后来才长出来的。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哭得太多,才长出了这颗泪痣。
这个时候,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悄悄推开,有医生进来了。
南絮看不见,但是她听到了开门声。
“苏医生……我疼……”她以为是她的管床大夫苏医生。
她嗓音嘶哑,脸色有些发白。
“哪里疼?”出人意料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点嘶哑,像极了刀片划过磨砂发出的细微声响,质感醇厚。
也有点像古寺里的钟声,冗长又深醇。
熟悉的,让人过耳不忘的声音。
南絮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白天在急诊大厅遇到的那个男医生!
她霎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已经站在了她的病床边,低头看着她。
黑暗里他的双眸明亮深邃,炯炯有神,嵌满流萤。深谙的眼底仿佛有星辰大海。
可惜南絮看不到。
她探出右手,一把拽住男医生的白大褂袖口,迫切地问:“你是谁?”
男人倏然一震,呼吸凝滞,瞬间僵在原地。
他退开两步,努力维持着理智,声音沉稳,“哪里疼?”
“眼睛疼……脑袋也疼……哪里都疼……”她小嘴撅起,呜咽着,声音软趴趴的,模样可怜又无助。
夏君岱胸腔狠狠一抽,仿佛被人当头一棒,重重敲在心口,一阵钝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我给你开止痛药。”
视线落在那只瘦白的手上,窗外灯火飘进来,她手背上的那点皮肤沾了点光,近乎透明,莹白如玉。
视线再上移,她巴掌大的小脸早已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表情相当痛苦。
脸皱成这样,看来真是疼得不行了。
她被送来医院的时候,血迹斑斑,血水和泪水糊了一脸,触目惊心。
这得多疼啊!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男人英气的两道眉毛不自觉拧成川字,褶皱不平,难以舒展。
“松手。”他缓慢地闭上眼睛,又艰难地睁开,稳住声线,“你松开手,我去给你开止疼药。”
南絮这才慢慢松开手,语气有些冲,“你是谁?凭什么给我开止疼药?”
夏君岱:“……”
黑暗里,南絮清晰地听到了他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她心里那个可怕的想法没压下去多久,这会儿居然又神奇地复苏了。
有些想法最好别冒头,不然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让苏医生给你开。”转身欲走。
南絮迅速坐直身体,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夏君岱,是你吗?”
她视线受阻,眼前隐约感受到一点点细微的光,余下的就是大片模糊,大片黑暗。
她胡乱地抓,漫无目的。居然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左手。
也不知是他没躲,还是她真的运气好。
他的手,她并非紧紧握住不动,而是在摸索。摸他的手背,手指,手腕……然后在左手无名指上摸到了一枚戒指。
那是一枚素戒,戒圈上什么字母和图案都没有,朴素地近乎简陋。
金属的质感,冰冰凉凉的,震颤得她指尖微微发麻。
一瞬间,只一瞬间,南絮直接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的嗓音又涩又哑。
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难得糊涂,便想糊涂到底。只可惜清醒是常态,她好像永远理智,永远冷静。仅仅凭着自己心里那点自欺欺人的小心思,凭着那份孤勇,她想放任自己糊涂,最终也维持不了太久。
不管他是不是夏君岱,都不重要了,也跟她没有关系了。
他不是夏君岱最好。如果是,他现在结婚了,那她更受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岱哥就是口嫌体正直!哈哈哈……
昨天吃了鹅厂的瓜,笑死我了,我再也不怕写不好商战文了。哈哈哈哈哈……
安利我鹿老师的新文《全世界我最贪恋你》,好看哭了,我也一直在追。
老规矩,前二十留评送小红包哦!冲鸭!
第4章
第4坏
很快苏医生来给南絮开了止痛药。她就水服下,然后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