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传来了一张照片，恰好是他们刚出第二个展馆的时候。

照片里没苏庭琳，易念回过去，“苏庭琳拍的？”

宋颂：“小姑娘知道得挺多啊，快点给我招，怎么就速度这么快跟周之逸又搞上了，亏我夹在中间老是两边做好人，到头来第一手消息都拿不到。”

这下轮到易念诧异。

她猜了好一阵子，觉得是宋颂把她现在的消息暴露给周之逸的。

竟然不是？

“姑奶奶我求你了，不要老对着照片脑补没有的事，就工作，工作！”

宋颂：“我不对着照片脑补，你们俩有种站到我面前让我对着真人脑补。”

易念无言以对。

周之逸趁着空档瞟了一旁对着手机无语的人，无声笑了下。

“苏庭琳就是我们邻居家一小孩儿，宋颂应该跟你提过的，别多想。”

易念从手机画面挪开视线，抬头看着窗外，“没想多过。”

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就知道不装乙方了？”周之逸调笑着说。

易念后脑勺动了一下，终于转过头，微笑看他，“周先生，您说什么？”

周之逸刚扬起的嘴角立刻沉下，眼睛看着前方，易念瞬间感受到他的情绪明显地下降。

“再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

易念却还是丝毫不改神情，“您想做什么，是您的自由。”

恰逢红灯，周之逸侧过身，整个人就往副驾驶探，虽然被安全带束缚着，架不住他人高马大，瞬时头已经快伸到易念面前。

双眸紧盯着她。

脸上随后露出一个嗤笑，“易念，你是真懂怎么拿捏住我啊。”

易念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扬起一抹笑，正面交锋，“周先生，我没这个资格，您抬举我了。”

随即看向前方，缓缓开口，“绿灯了。”

周之逸脸色更沉，任其怎么想，都无法想通易念当年突如其来的转变原因。

易念想憋住的话，怎么撬都撬不动。

沉闷的气氛维持了全程，指路是没指，易念一路开了导航，任由人声导航在车里充当唯一的出声来源。

下车后，另一车的人明显都察觉出来这俩人之间氛围奇怪。

Alice跑到易念边上，偷偷问她怎么了。

满脑子疑惑易念的性格应该不至于跟甲方吵架吧？

她一向是无比温顺的人。

易念挑了个眉，示意没事，小声回应，“没事，可能绯闻对象跑了，他不开心？”

Alice了然于心地点点头，茹桐看着她这个样子，已经是一脸没救了的表情。

韩歧下车时已神态自然，走到周之逸身边，也不敢搭话。

上一次见到这种脸色还是在美国时，彼时他刚从国内飞回学校，不知道回国时发生了什么，回学校之后接近半个月整个人都是阴沉的。

跟合作品牌对接全让他来做，以至于他手忙脚乱了好长一段时间。

再后来周之逸再没出现过类似的情绪，韩歧以为随着时间增长周之逸已经学会完全掩饰住自己。

他看了眼径直往场馆里面走的易念，这才明白原来开关在这里。

-

第三个展馆有个展厅刚好一个月后有档期，算是碰上运气，易念一迈进展厅时，感觉就对了。

之前跟韩歧那边沟通过，周之逸的展只想办一周时间，符合条件的展馆本来就少。

这个展厅目前正在承办的展没什么游客，许是恰好周一下午。

一眼望到头有片巨大的落地窗。

刚好对着沙滩与海，恰如那天她在电脑上与宁宿宿聊到熟悉的那幅照片。

易念陷入了自己的思绪，甩下众人就往窗边走。

茹桐看着缓步跟上来的周之逸二人，急忙解释，“念念就是这样，有什么画面激发她灵感了就不顾现场环境了，你们别介意呀。”

周之逸顺着视线看到那面落地窗和站在窗前的人，深沉的神色终于有所缓解。

他抬步跟上。

易念看着窗前的景色，总算明白了熟悉感来源于何处。

冬日的海边，呼啸的海浪，沉闷的气氛。

那张照片怕不就是当年的东成岛，只是她从来没从照片的视角感受过那片海，一时间没想起来。

她回过神，周之逸已站在身侧。

低沉的嗓音传到耳边，“韩歧发给你们的照片，应该有东成岛，跟这扇窗的场景很像。”

易念轻轻一笑，“是很像，但也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又侧过头看向一旁微微拢眉的人，“您那张照片，有名字吗？”

周之逸淡淡回应，“没有。”

易念笑开，“那摄影展的主题，就叫这个吧。”

周之逸侧过身看她，“嗯？”

“是你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