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之痒(288)
他说我长得特别像他当年的一位故人,我当然明白男人这种初恋情人的套路。
但我不是小女生了,这种老套的废话我根本就是当做一个笑话来听。
所以我永远只是礼貌性的把他拒绝在礼仪性的接触之外。
我以为他会知难而退。
但他没有,或者说他只是表面上绅士般的退避三舍,而暗地里他却为我挖下了一个最深的陷阱。
他准备了一个大案子,而且点名必须由我来接,因为整个律所只有我一个人从来没有败过一件案子。
他的理由好像也是无懈可击。
其实之前他也如此试探过无数次了,但我根本就不屑一顾,我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大不了不挣你这笔钱就完了,难道以我的实力还会没有案子可接?
但是这一次,我动摇了,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想挣这笔提成,如果一切顺利,这半年的药费就有着落了。
另一方面,胡天寿方面提出如果我不接这个案子,他的财富集团就会解除与我们事务所的全部合作关系,财富集团是我们事务所最大的客户,每年可以为我们事务所带来进1/3的营业额,因此我们也不能轻易失去这个客户,这关系到我们整个事务所的饭碗问题。
所以我接了整个案子,因此也一步步滑入胡天寿早已经为我编织的大网。
其实在我确诊之前我经手的每一件案子都是经得起时间的检验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
但在我确诊之后我接案子的方向就了,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来延续我苟延残喘的性命。
所以一个案子的提成高低就成为了我接案子的唯一准则,因为我之前在律师圈从未失手过的辉煌战绩,再加上我现在来者不拒的突然转变,源源不断的案子开始找上门来。
我赚了越来越多的钱,但这些钱却在我身上不能停留一秒,全部被我换成了药品,重新进入了我的身体,保住了我的性命。
人在疾病之间原来真的鄙微的就像一粒尘世间的灰尘。
但人世间的每件事情都是有代价的,而我打的每一场官司也正是如此,为了保住我战无不胜的名号,为了获得价值不菲的高额酬金和提成,我必须竭尽全力、尽我所能的去拿下每一场胜利。
但每场官司的胜负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它必须以事实为依据,所以我在明知不可逾越却不得不逾越之间选择了后者。
我踩线了。
我是一个律师,为了胜利却一次次逾越了法律的红线,一次次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我尽量不留痕迹的处理好每一件案子的细节,只希望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胡天寿好像早已经盯上了我,虽然他没有拿住我什么致命的把柄,但他却已经发现了一个攻破我的堡垒的方法。
所以他拿出了一个提成巨大而且指明让我亲自接手的案子。
而我因为各种方面的原因也接下了它。
我上钩了。
而拿着鱼竿的正是胡天寿。
这个案子有一个巨大的漏洞,这个漏洞正是胡天寿留给我的最大的陷阱。
这个案件的胜负手在于一个伪证,如果我提供了这个伪证,那这个案件的胜利就肯定是手拿把攥,但一旦做了这个伪证,我的这个把柄就毫无疑问的会被胡天寿攥在手中。
这不再是简单的违法行为,这是毫无疑问的犯罪,一旦被揭发出来,3-7年的牢狱之灾肯定不可避免。
我犹豫了,但胡天寿却把我向犯罪的边缘又推了一把。
他说介于这场官司的难度和绝对不能输的重要性,胡天寿把这场官司的律师服务费和提成又翻了一倍。
一年的药费。
我动摇了。
我虽然明白任何侥幸的心理都是不可取的,但我还是没有抵挡住金钱的糖衣炮弹。
我屈服了,我屈服的虽然是肮脏的的金钱,但我想反抗的却是这无耻的命运。
我真的想向这上天再借几年。
应该不是借,是用钱买几年。
既然我已经做了伪证,那这场官司胜利自然是手到擒来。
但我却感觉不到任何胜利的喜悦,为了赢下这场官司,我的犯罪证据已经被胡天寿把握在了手中。
胡天寿按约定足额支付了之前约定的费用和提成。
虽然一年的续命药费已经到手,但我知道我已经不知不觉的在他的步步引诱之下上了他的贼船。
我为他的财富集团做了伪证,现在我已经和他成为了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牢牢被绑在一起。
但这件事情对胡天寿而言即使被揭发出来也只是几亿的金钱损失,但对我而言却是牢狱之灾。
一柄利剑从现在开始已经高悬在了我的头顶。